柏易一說到污染,荊白就立刻想到了豐收祭那個副本。柏易為了讓他先行離開,隱瞞了豐收祭整個副本已經徹底塌陷的秘密,卻被荊白識破。
兩人在副本里已經交情不淺了,荊白只是想要柏易一句實話,並沒有尋根究底的意思。知道了副本被污染的真相之後,他沒問柏易接下來要做的事,獨自出了副本。
現在想來,柏易要做的,應該就是要清理污染正常副本的那些力量。
柏易眉毛微微一揚。他沒料到荊白這麼快就能猜到真相。
輪廓深邃的青年眼中並沒有丁點笑意,卻裝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笑嘻嘻地道:「是啊,有緣吧?你在副本里當清道夫,我在副本外面當清道夫。」
「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難怪我們在這個副本又遇見了——哎喲!」
荊白沒有移開注視著他的眼睛,卻在他笑起來時,用力拍一下他的手。力度控制得很好,並不痛,卻打斷了柏易接下來要說的話。
柏易愣了一下,豈肯干休,捂著手大驚小怪地抱怨:「我就說說!說說怎麼了說說怎麼了,你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怎麼還打人呢我要報警了……」,誓要用無聊的信息轟炸煩死他。
荊白神色不變,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剛才被拍過的右手。柏易下意識地握了一下,才發現黃銅八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滾進了自己的手心。
他愕然地看向荊白。
容色如玉的青年從容地用毛巾擦乾了手上的污跡,冷而澄清的雙目只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黑漆漆的,卻像飛鳥的尾羽拂過了他的心。
他聽見荊白用很淡定的語氣道:「我之前說過吧,不想笑就別笑了。」
柏易顯然對他的反應始料未及,但片刻後,臉上就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開心地道:「這可是關鍵道具!是禮物吧!是你給我的第一件禮物吧!!」
荊白點了點頭,道:「你不是說了,基本不存在自相殘殺的機制,那這東西交給管家估計也是出不了副本的。」
當然,確實是關鍵道具沒錯,不過再說,這人的尾巴就該翹上天了。
荊白唇角彎了彎,這是個確切無疑的笑容。
不等柏易再有回應,荊白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開始搜查小曼的房間。柏易配合他轉到另一頭,但他收到這份禮物,他顯然很開心,荊白時不時還能聽到他大聲嗶嗶「傍到大款了」「他真的我哭死」之類美滋滋的自言自語。
荊白一律充耳不聞,假裝聽不到,只是不知怎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小曼的房間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比之上次來的時候,也只是多了一些生活的痕跡,比如茶几上仍有半杯水的茶盞,桌上的水盆邊上搭著的一張毛巾……
荊白本來已經從那張小床旁邊走開了,相比鋪著藍底白花被褥的小木床,一側那個高大的木櫃像個沉默的巨人一般,更讓人無法忽視。
但走過去的一瞬間,他瞥見一件之前沒注意到的東西,腳步頓了片刻,又掉頭走了回去。
一直在留意他的柏易見狀,戀戀不捨地收起了黃銅八角,自己上前打開了那個大木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