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走到床邊,在枕頭的里側撿起了一塊淡藍色的手帕。
這東西……第一次來的時候似乎沒見過。
手帕的絲面不算華麗,卻很柔軟。荊白見上面似有花紋,捏著兩角一抖,將它徹底展開。
這手帕質地雖輕薄,展開一看卻不小,約有八寸見方。上面繡的卻不是紋樣,更像是一幅圖案。
圖上有幾處花草,一個穿著藍色圍襖,戴著手套的人蹲在一株花旁。
這個花匠左手拿著花剪,右手放著花鋤,似在細心蒔弄。
這幅畫的重點顯然是放在花草上的,花匠只是個陪襯。
除了花匠正在關照的那株花,其他的花草筆觸也格外精細,盛開的姿態栩栩如生,鮮活而美麗。
相較之下,花匠的身影只帶了寥寥幾筆,整個人都背對著畫面,看不到臉。頭上還戴著帽子,莫說看到臉了,連性別都難分辨。
但荊白還是懷疑這個花匠就是小曼,因為這手絹上繡的圖樣,讓他想起了自己床前的那扇屏風。
屏風上,那個坐在孤舟上,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一開始也是這樣,從畫面的角度根本看不見臉。
但荊白昨晚被木盆中的頭髮襲擊之後,難免對屏風起了疑心。
他記得清清楚楚,在一片黑暗中,他提著燈籠去照屏風上的小船。
原本只是想看畫中船頭的木盆中還有沒有頭髮,可燈籠的微光照到漁夫臉上時,他注意到,漁夫的臉似乎往畫面外轉了一些,露出了半個尖尖的下頜。
——和他十分相似的下頜。
如果小曼死了,整個人被替換到畫裡也不奇怪。可為什麼這幅圖裡,她的臉依然是背對著畫面外的?
第213章 頭啖湯
難道說只有荊白屏風上的畫是對應著他的職業,乃至他本人來的?
但這也不合理,他昨天見過小曼剛剛勞作完在亭子裡的樣子,身上穿的布圍裙,手上戴的厚手套都和畫上一模一樣。
他昨天在湖上打撈水草時,身上的蓑衣斗笠也跟屏風上畫的人一般無二,這不可能是個巧合。
而且畫中人是不是小曼另說,手帕上圖案的存在,本身就證實了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