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可眼前的場景沒有變化,連方才足下台階的震動都變得平靜。
荊白這時甚至不覺得痛,他只感到迷惘。
明明沒有做錯過什麼事……可最後,好像又什麼都沒留住。
但最後,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白玉,一言不發地邁上了最後兩級台階。
痛苦永遠不會消失,也不會結束。作為活下來的那個人,他不能停滯不前。他只能繼續向前走。
再走出去一步,荊白只覺眼前一閃,一片明亮廣闊的新天地出現在他面前。
這裡看上去格局比第四層更闊朗,裝潢像是新中式的,簡潔大氣。一眼看過去,人比第四層也少很多。
各色探究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他身上。
人雖然不多,但顯然是分成了幾派,荊白快速環視了一圈,就看出近處站著的幾個人或許都分屬不同的組織。
荊白看出來他們都不認識他,因此表現得格外謹慎,看來他在第五層暫時還是個生面孔。
這是好事,荊白不打算加入任何組織,現在更沒有寒暄的心思。
在在場的幾個組織眼中,眼前的青年長得極俊美,他只站在那裡,什麼話也不說,也是英英玉立,如臨風的翠竹。
但等他真抬眼看過來時,對上他目光的人,心頭都不由得一凜。那是種非常鋒利的、冰冷的氣質,即便一觸即離,也像被扎了一下似的。
不像竹子,像把又冷又快的劍。
最重要的是,這是張能讓人過目不忘的臉,但他們看了幾眼周圍其他組織的老夥計,卻發現,似乎沒有人認識他。
能被派來在「門廳」招新的,都在第四層交遊廣闊,認識的人都多,要麼就是氣場和善,不容易讓人生起警惕之心,很擅長和人打交道的。
到了第五層,人沒那麼多了,副本的間隔也更長,人員的流動沒那麼大,像這種在「門廳」等人的,大家互相都能混個眼熟……
如果大家都不認識,就說明這人大概率爬塔爬得非常快,很可能在第四層沒有停留多久就上來了。
只是瞧他這樣子……
別說荊白這時心情不好,他就算心平氣和時,瞧著也是個不好惹的硬茬。
有的組織懾於他冷酷的眼神,還在謹慎地觀察,有的組織作風卻更積極,準備直接出擊。
荊白手中攥著白玉,他沒有心情應付任何人,也懶得觀察這些人的眉眼官司。他避開所有人的眼神,一句多的話也沒有,腳步如風,徑直往前走。
幾米開外有個身材瘦削的少女,急匆匆地向他走過來。
她的黑髮及肩,皮膚是種毫無生氣的瓷白,走路有點像飄的,行動卻很迅速,看著不像是要和荊白打招呼,更像要一頭撞到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