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反應極快,腳步往旁邊一撤,就閃開了。他沒有給對方停下來說話的機會,神色冷漠,繼續往前走。
「喂,你站——」少女又氣又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荊白回頭,毫無感情地瞥了她一眼,卻沒作任何回應,自顧自地走遠了。
黑髮少女喊出聲時,荊白已經走出去好幾米。
少女身邊有個一直和她站在一起的高大的男青年,見荊白如此不留情面,兩道眉毛已經緊鎖起來,當即便要追上去阻攔。
這時,方才聽著像是氣急敗壞的少女卻伸出纖細的手臂,攔了他一下。
她清脆的嗓音此時十分冷靜,搖頭道:「平平哥,別去。這是個亡命徒,不好招惹的。」
青年依言停下腳步,原本沉悶地耷拉著的單眼皮卻被她的話驚得撐大了一些。
少女望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用飄忽的語氣說:「他的心是灰色的,眼睛裡沒有人。這種人不會加入組織的。」
她身邊的寸頭男青年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這點小插曲沒有在荊白心裡掀起丁點波瀾,他急著回房,甚至沒在第五層到處逛逛。一走到能傳送的位置,就立刻回了房間。
站在房間裡的那一瞬間,他愣住了。
房間裡像是被大風颳了一遍,大件沒有什麼變動,小的卻變了不少。
荊白緊急檢查了一下,發現置物架上的小馬倒下了,木球不知滾到了呢哪裡,桌上的水灑出來了一些。
他快步走進臥室,發現之前和牆體緊密貼合,無法分離的那幅畫,現在也掉在了地上。
他把畫小心地從地上撿起來,捧在手裡只有薄薄的一片,紙質很光滑,也很平常,就像任何一幅普通的山水畫一樣。
他抬頭看向牆壁,畫從牆上剝離以後,牆體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和周圍一樣平整光滑。
荊白在床上坐了下來,他的手指在畫上逡巡,一寸寸地撫過山川,撫過清河,最終停留在山巔的小屋上。
……真的變了。
白皙修長的五指顫抖了一下。
他出門之前看到的那一點點,很像衣角的陰影,竟然不見了。
難道是什麼東西——還是什麼人,離開了這幅畫?
這猜測很離奇,甚至顛覆了「塔」在他腦海中的印象,但荊白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了。房間裡像被風颳過,也像經歷了一場小型地震。
這很難不讓他想起之前在登塔時感到的樓梯的震動。
就算不止他一個人經歷了這場地震,但牆上這幅畫,他臨走之前還和「塔」確認過。「塔」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就是畫和牆面是一體的,沒辦法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