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一根本說不出話,痛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荊白順著他的手觸到黑布,驚得顫了一下。
那層黑布溫度高得驚人!
隔著黑布也能感覺到,幾乎是燙手的,好像那底下有什麼東西正在燒灼著皮膚。
荊白急忙伸手去摸他的後腦,要解開蒙著眼睛的黑布,白恆一一邊急促地喘息,一邊竟然還伸手制止他:「不——不要動它!」
他似乎緩過來了一些,伸手緊緊護住後腦,荊白心裡不解,但見他不讓,又只好把手撤開。
白恆一緩慢地呼吸了幾下,他額頭上滿是疼出來的汗,竟然還抬頭沖荊白笑了笑:「是我不對,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什麼話能讓他難受成這樣?
他痛苦的時候,荊白髮現自己心裡並不好過,好像有隻無形的手擰著他的心。但因為什麼也不記得了,他不敢斷定這情緒來得是真是假,只能像塊石頭一樣,對此保持沉默。
摸到黑布還捆得好好的,白恆一鬆了口氣,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語氣平緩下來,對荊白說:「你忘了,不怪你。但黑布不要解開,你當時答應過我的。」
又是一個新的謎。
荊白突然痛恨起自己一片荒蕪的大腦,他只能說:「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白恆一臉上飛速掠過一絲苦意,但很快又變得平靜。這讓荊白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似乎很擅長平復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睛又是被蒙住的。
如果不是時刻關注他,很難從他語氣的變化里捕捉到他真正的心思。
「因為不好看。」白恆一用古井不波的語氣說:「我剛才摸到你口袋裡有一塊硬的,大小應該是結婚證。你既然看過了結婚證,應該發現了,結婚證的照片上也看不到眼睛,對吧?」
他雖然問了,卻沒打算讓荊白回答,自顧自低下頭,語氣帶了點自嘲:「因為這是你特地幫我塗黑的。」
荊白愣了一下,他將證件拿出來,不敢相信上面這竟是自己的手筆。
「我……」他頓了頓,問白恆一:「是我要求這麼做的嗎?」
他不覺得自己是不能接受自己愛人失明的人。白恆一在他毫無記憶的情況下出現,荊白覺得自己理應對他十分防備,可事實是他很清楚,他對白恆一的感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