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著問:「你們昨晚……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三個人在裡面,三個人在外面。上午的陽光溫度正好,照在小院的一片青蔥綠意上,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方菲往房間裡瞧了一眼,見周杰森對蘭亭和荊白連說帶比劃,態度十分熱切,朝白恆一笑道:「傑森失憶了以後,和你們家路玄倒真是一見如故。」
白恆一看不見她的表情,也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淡淡失落。但周杰森和方菲的關係是他們的家事,既然提到荊白,他也只能不咸不淡地說一句:「或許就是投緣吧。」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堅忽然說話了。
他沒有選擇加入兩人的話題,而是直截了當地問:「昨天晚上的『供養』,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
方菲和白恆一同時神色一滯,中止了話題。
沒有雙手的王堅面沉如水,背板挺得筆直。
他面前的兩張臉沉默地、齊齊地轉向他。
「雖然很離譜,但我覺得你說得對。我摸著也覺得像紙!」周杰森站起身來,在客廳轉了一圈,又反過來轉了一圈,越走越快,像個打轉的陀螺。
蘭亭多看了他兩眼,忍不住扶住了額頭,問:「你找什麼呢?」
「紙啊!都說像紙,我這不想找出來試試手感嗎?」周杰森把頭伸到客廳的置物架上,一邊上上下下地看,一邊納悶:「奇了怪了,這兒一張紙都沒有!書、筆記本……啥都沒有!」
他還在自家客廳翻翻找找,荊白已經開始回想自己家裡的情況。
確實一張紙,甚至紙質的東西都沒有。
沒有書和筆記本都能說得上正常,但是整個家裡,一張紙質的東西都找不出來,這就很奇怪了。
周杰森搜尋無果,終於放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荊白和蘭亭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恍然之色。
荊白於是道:「這不是巧合,我們兩個人的家裡也沒有。」
垂頭喪氣的周杰森猛地坐直起來,他的眼睛睜大了:「這——是為了不讓我們發現他們是紙紮人嗎?還是說,紙在這兒有什麼別的作用?」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瞎猜沒有意義。荊白正欲開口,忽然想到,副本里並不是沒有任何紙質的東西。
他們的結婚證。
印著名字,貼著照片的那一面,就是紙質的!
意識到白恆一不是人之後,他就覺得這本結婚證有問題。既然是伴侶是紙紮人,這段婚姻必定和他們的身份一樣虛無,那麼虛構一本證書的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