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試探的就是紅線媼的態度,又不是來作死的,不知道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張口就來。紅線媼這話,估計也是在試探他是否恢復了記憶。
見荊白什麼也沒想起來,她譏嘲地笑了一聲,道:「那還不過來取?」
取?
看來今天的任務不是綁紅線。
昨天聽紅線媼說加固儀式要連著做七天,他還以為要把兩隻手都扎一遍,如今看來每天要做的事情還不一樣。
荊白沒多問,徑直往前,直到走進了那層「結界」一樣的地方。
「結界」是蘭亭說的,要荊白說,他還是更覺得這東西像蜘蛛絲,在那種荒僻的副本里沾上過無數次。
很薄,但有存在感,走過去的時候總覺得穿透了什麼,身上好像也殘留著那種涼而軟的感覺,他忍住了沒去拍。
這次,沒等紅線媼說,他就往前走了三步。
但是昨天的那張凳子不見了。
黑暗中,蒼老的女聲輕飄飄地笑了一聲。
與此同時,荊白腳步一頓。
他感覺自己足尖觸到了一個硬物。還好在紅線媼的地盤,他每一步都足夠謹慎,並未將這東西踢飛出去。
「你倒是小心。」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處,不知藏身在何處的老嫗用命令的口吻說:「拿起來。」
荊白沒挑剔她的語氣,依言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手一觸到,青年白皙俊秀的臉上即刻浮出一層劍鋒一樣尖銳的冷意。
竟然又是一個紙紮的東西!
眼前什麼也看不見,荊白只能迅速將這東西從頭到腳摸一遍。
這東西不算很大,一尺余長,約莫剛出生的嬰兒大小。他很快摸了個遍,腦中隨著動作,迅速描摹出大概的形象,心卻因此漸漸往下沉。
這是個人形物體。
不太重,但筋骨很硬,表面摸上去涼而光滑。手感和昨天夜裡白恆一的胳膊有些像,但沒有那種略微發澀的磨手的感覺。
如果這也是個紙紮人,那它的用料竟然比白恆一他們更高級。
但荊白還不能完全確定。這個人形物體,頭顱的位置除了軟滑的頭髮,摸不到任何五官,連耳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