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看他正式拿出了認罪書,「陳三娘」再次發出了一聲悲啼。哀婉的哭聲在夜空中飄飄蕩蕩,襯著大漢喜不自勝的動作,更顯出幾分淒涼之意。
後面的「觀眾」這時卻道:「認了好,認了好,這婆娘這回跑不脫咯——」
「是的嘛!早該殺了!」
「神仙都盯到的,她敢不認?」
……
聽見觀眾們七嘴八舌的言論,羅意心下更是大急。他見荊白越走越近,跺了跺腳,打手勢讓荊白不要再靠近。自己接下來有事情要做,他再靠近,恐怕要受連累。
遠處的青年兩道濃黑的眉毛挑了一下,這個神情羅意總覺得在白恆一臉上見過,通常會配個漫不經心的笑容。但荊白做出來是另一種感覺——更像是警告,和不贊同。
羅意只是猶豫了片刻,荊白走路飛快,幾步就走到他身邊。羅意雖然整個人都極度焦慮,但看著荊白平靜的表情,浮躁的心緒也穩了幾分。
荊白直到走到他身旁,才用嘴型和他說了幾句話。
羅意聽他說到一半,已經神色驟變,轉過臉去看荊白,下意識想問什麼。等張了張嘴,才意識到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只能咽下心中的震驚。
荊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往下說。羅意睜大眼睛,無聲地反問:真的?
荊白道:不能保證,但他說有七八成的把握。
羅意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荊白,荊白只是坦然地、冷靜的回視。羅意瞧不出想要的信息,因為他的目光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平靜而空明。
在羅意的認知里,路玄和白恆一已經是最可靠的兩個人。今晚如果不是他們,他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裡。
季彤被綁在門板上不能動,羅意的最後計劃,是自己上去替季彤擋最後的一把叉。
早在第一把鋼叉扔出去的時候,他就生出了這個打算。路玄和白恆一當時讓他不要著急,前面幾把叉很可能是用來逼供的,他覺得有理,果然也說中了。
但羅意那時也擔心,最後一把叉會真正扎到季彤身上,因此才一再想要衝出去。他自認力氣不算小,但無論是路玄和還是他的紙人白恆一,竟然都勝過他一籌,無論如何掙扎,也沒能沖得出去。
好在後來,白恆一發現了異常,路玄把過去確認的任務交給了他。
羅意看著對面青年的眼睛,想著,或許自己應該更加信任這兩位同伴。他肯定是最想救季彤的人,但路玄他們同樣不想季彤死。
如果事實真如他們所猜測,那他至少應該試一試,而不是急著上去獻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