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程度的副本非常少見,也更穩定,所以白恆一過的經驗也不算多。荊白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甚至走到了這一步,白恆一不能容許他被困在這樣一個副本里。
紙做的面頰看不出多大的面色變化,但白恆一心裡有了決斷。雖然這並非他行事風格,可為了加快速度,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反正這些紙人擠來擠去也是互相擠碎,白恆一索性將鋼叉放平,一叉揮出去,利索地橫掃了一片眼前的紙人。
被掃中的紙人並不是直接碎裂倒地,而是被鋼叉戳得「砰」地一聲爆響,爆出漫天的紙屑!有好幾片甚至飄到了白恆一臉上,他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竟然是模擬的血液濺出的效果。
所以,紙人們如果被鋼叉叉中,和它們自己擠碎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短暫的寂靜之後,其餘的紙人忽然爆發出一陣恐懼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殺人啦!!!」
「救命啊!!!」
周圍的紙人演出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好像白恆一不掃這一下,他們不會互相踩踏碾壓直到碎成紙屑一般。
尖銳悽厲的哀嚎不絕於耳,讓聲音環境變得比之前更嘈雜。
白恆一眉心緊鎖。他聽力敏銳,周圍高頻率的驚叫太過吵嚷,讓他一陣陣地耳鳴,連帶著頭都疼了起來。這純粹是感官引起的疼痛,在這個環境裡,再辨識陳三娘的聲音也變得很困難。
耳鳴加頭痛,白恆一下意識甩了兩下頭,試圖減輕不適的症狀。他一有異動,荊白立刻就發現了。顧不得奔逃的紙人,他穩住身形,挪了半步到白恆一跟前。
白恆一沒有注意到他動了,闔著眼睛,雙手都緊緊握著,是強忍著沒有拿手去錘自己的頭。他甚至連神色沒有很大變化,但荊白知道他在忍受痛苦。
這種表情,荊白已經看了很多次,不想再多看一次了。
荊白知道,他的眼睛已經不會痛了。但現在周圍的這些紙人受了刺激,仍在哀嚎不止,幾乎到了聲音污染的級別。荊白都覺得頭嗡嗡的,何況白恆一聽力遠比他靈敏。
荊白猜他多半是因為這個,顧不上別的,當機立斷,伸出雙手,捂住了白恆一的耳朵。
這個動作不能完全隔絕聲音,但白恆一的確感覺安靜了許多。他方才注意力太集中,頭疼得厲害,甚至是周圍靜下來之後,才意識到荊白做了什麼,只能睜開眼睛,震驚地看著他。
他們現在是完全停下來了——副本的進度不管了嗎?!
白恆一簡直是不可置信地凝視著荊白。他伸出空閒的那隻手,要把荊白的手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