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平整寬闊的青石板地面,一路往前延伸,擴展出一個比一般的廣場還大上許多的極其闊朗的大堂。
視線的盡頭,數十級青石台階之上,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神殿。
白恆一回頭看了一眼,大門雖然自動打開,卻並未因為他們進了門自動關上,仍舊大敞著。
他重新細看了幾眼大門的建築,又轉回來看了一眼神殿,心裡有些奇怪。
掛著牌匾的大門口看上去是偏灰調的,古樸莊嚴。門內的大堂,也是青石地面,潔淨平整。再往遠了看,連帶著神殿的台階也是同樣的色調,雖然簡素,卻莊重雅致。
偏在台階之上的大殿又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一眼就能看出來精心裝潢過。色澤鮮亮,搭配和諧,但又裝飾繁複,極盡華麗。
唯一不太和諧的,就是作為一個只有一層的建築,它實在高大得過分。
要走到神殿,幾個人只能沿著青石路一直走。好在現在是大白天,又將近正午,明晃晃的日光下,這廣場似的大堂一覽無餘,也不需要擔心有什麼潛藏的危機。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最大的危機已經擺在了他們眼前。
通往神殿的這段路上,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該商量的先前已經都商量好了,現在進入神像的聽力範圍,就更沒什麼可說的。
三個人靜悄悄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台階處,都只有他們三個的腳步聲,在巨大的場地中擴散開來,一聲聲地,像敲在周杰森的心上。
他原本因為緊張,難受得要命,隨著離台階、離神殿越來越近,神經更是逐漸繃成一線。但走著走著,或許是因為這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反而心靜了一些。
是生是死,也就這一遭了。好歹這地方看著不算寒磣,要是還嚇得屁滾尿流似的死了,那也未免太難看。
台階足有幾十級,等到頂時,周杰森已經累得開始喘氣了,荊白和白恆一卻一切如常。
周杰森怕耽誤時間,他呼吸急促,抬腳就欲往大殿裡走,被荊白攔住,輕輕搖了搖頭。
他不解其意,白恆一抬手示意了他的口鼻處,他才恍悟過來。
他現在還在喘息,呼吸激烈急促。如果這時著急進入大殿,神像很快能分辨出來,取木盒的人就是他,不利於後續的計劃。
他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在等周杰森恢復正常呼吸頻率的時間裡,荊白和白恆一一直在觀察神像。
現在的角度,還不能看到神像全身,但能看到它身下的蓮台整個從中間剖開一條又深又長的裂隙,甚至已經不再水平,左右兩端下撇。
荊白昨日見過完整的蓮台,感覺更加明顯。除了中間的裂縫,蓮台的光澤度也遠遜於昨日。
無論是荷心的蓮蓬,還是層層疊疊的花瓣,都不再像昨天那樣,有種真正花朵般的鮮潤色澤,反而像是蒙了一層灰,看上去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