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一沒有選擇逼近,加重荊白的緊張情緒。他只是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拉緊閉的月老祠的大門,果然沒能拉得動。
他只能轉頭沖荊白嘆氣:「你看,我們已經離不開這間月老祠了。」
事實上,按之前鬥法時神像召喚來的紙人數量來看,別說他們之前的那間房子,或許連村子都不剩什麼了。月老祠很可能是這座村落唯一剩下的東西。
「這兒沒吃沒喝的,哪裡都去不了。」白恆一退回荊白坐著的地方,嘆氣道:「連牢房的待遇都不如,你確定麼?」
荊白神色淡然,道:「起碼不是一個人坐,我應該也不需要吃和喝。」
他盯著白恆一,重複了神像說過的話:「神像和月老說過這句話,『六塵原是假象,六識更是虛幻,六根本應清淨。』這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白恆一這才想起,自己解釋六識的時候,曾經順口給荊白帶了一句「六塵」的概念。
眼耳鼻舌身意,是為六識。眼識所能見之色彩、舌識所能嘗之甘味,便是對應的「塵」。
荊白對信息何其敏感,神像說了之後,他就明白過來了。
如果紙人是本人的分身,離開這個世界,意味著兩人一起消散……那麼,所謂的「本人」,當然也不是真的「人」。
雖然他相對白恆一,能嘗到味道,觸之有所感覺,也都只是「塵」的一部分,應該都是假象。
現在想來……難怪昨夜回去小院之後,雖然備有食水,白恆一卻沒再問過他餓不餓,應該也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需要。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荊白偏過頭,隔著幾步之遙,看著白恆一,道:「就算需要,也沒什麼。」
反正白恆一都是出不去的。看其他人之前消失的樣子,他如果離開、死去或者消失,白恆一估計都會跟著消失,這樣反而更好。
荊白心意已決。多活一天也好,三五天也罷,橫豎他打定主意不出去了。
別說這個村落,哪怕整個世界只剩這間月老祠,白恆一和他至少是在一起的。
白恆一拉不開門,便掉頭往回走,要坐到荊白身邊去。
荊白見他朝自己走過來,把懷裡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他是當真想毀掉道具,可思來想去,紙人是不敢動的,不然很可能會兩人都直接消失;火摺子,天黑以後還能用得上,唯一能毀掉的或許就是紅線。
這東西有些神異,他已經試過了,無論如何用力也扯不斷。如果拿火摺子,不知能不能燒掉……
白恆一越走越近,荊白下意識把幾件東西捂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