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澄靜對這樣的情形早已經司空見慣,她也不急,開始洗手,然後等著丫鬟將她吩咐要的東西拿上來。
很快丫鬟將酒罈抱來,放在她面前,「姑娘,這是最烈的酒。」
裴澄靜將白酒用乾淨的手帕沁透,然後對著傷口挨個擦過去,直到將整個腿全部都清理消毒一遍。
「老頭,這一步是為了儘可能的清潔傷口,和保持傷口乾淨。」
即便錢御醫從來沒有和她搭檔過,但他站在旁邊反應極快,將髒了的帕子全部拿走,為她動作間提供乾淨的空間。
「我表妹這腿……」,盛敬和臉上再也沒有了對待蔣夢兒的強勢,他雙眼通紅,眼角隱約還有淚點。
在香兒消失的時間裡,他一刻都沒有停止尋找過,但她就是如同石沉大海一樣,再也沒了蹤跡。
錢御醫一心看著裴澄靜的動作,對方超比尋常的奇怪手法讓他震驚,他並沒有注意到盛敬和的話。
裴澄靜手中銀色小刀在手中遊刃有餘的飛轉,刀鋒利無比,所到之處就是一塊腐肉。
血液將腿完全染紅,讓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腿還是什麼。
她聽見了盛敬和的話,「你表妹的腿沒事,就是沒個三五年好不了。」
哪怕是用最好的藥,這新生肉長起來變結實也是需要很長時間。
「等後面能下床了,一定要多讓她走路,不可貪逸,多走動她的腿才好的更快。」
聽見這句話,盛敬和立馬說道:「沒有關係,能好就行,能好就行。我一定按照你說的,以後盯著她走。」
不過三五年,只要能好就行,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他看著不敢睜眼的香兒,心中酸澀,她自小就喜歡跳舞。
但自從羊腸寨回來後,香兒就再也沒提過,他們也從不讓下人再她面前提起,生怕讓她傷懷。
裴澄靜看著香兒,心中想著雖然她有了一段黑暗時光,但好在又有人始終願意陪著她。
香兒這個表哥從進來就坦然自稱她未婚夫,毫不在意香兒身上發生的噩夢。
突然,香兒小聲叫了一聲,然後徹底暈了過去。
錢御醫見狀心中知道,哪怕蔣香兒不痛。
但腿上腐肉清除完了,流血量過大,而又止不住,這才是為什麼沒有大夫肯接手的原因,太容易死人了,還不如直接吊著命。
見到這情形他擔憂不已,盛敬和更是白了臉。
錢御醫想說什麼,但又見裴澄靜依舊淡定,走過去看了一眼對他說道:「老頭將保心丹化水餵給她。」
錢御醫點頭,飛快按照她說的做,趕緊餵給了蔣香兒。
這次清創,容易造成失血性休克,裴澄靜早就知道,所以也沒有多驚訝香兒暈過去。
見到香兒將保心丹全部咽下去,裴澄靜手上動作加快,江南醉的麻醉效果有限,是她穿來後根據這裡的醫術改進出來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