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任家字的馬車在街上漸行漸遠,孫蔭含笑注視,等馬車拐彎不見後,她頓時冷下臉,頗感晦氣地甩了下帕子。
她身旁的侍女過來攙扶她,嘴上道:「您今天白跑一趟不說,還搭了一千兩銀子進去,怎麼還巴巴的給三公主出上主意了呢?奴婢看這三公主,怎麼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意思。」
「誰又知道她原來是個沒錢的蠢貨呢。」孫蔭並沒有責怪侍女言語不敬,她按了按耳邊髮絲,「沒想到她連幾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天天頂著那張囂張跋扈的公主嘴臉,還以為能派上用場,真是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
另一個侍女正了正孫蔭發中的簪子,說道:「您剛說那個主意,三公主不會真的去做了吧?」
「瞧你,連你都知道那是個餿主意,但你想想她剛剛是什麼神情?」孫蔭嗤笑一聲,「已然聽進去了八成,為著她自己的處境,想必馬上就會進宮去找怡嬪了。」
侍女嘖嘖聲道:「怡嬪是什麼人物,年老色衰的昨日黃花,若真的再從身邊舉薦年輕姑娘上去,那她還有什麼活路可走?這主意可真是狠啊,小姐,您真是被三公主氣著了。」
「這一千兩,沒有白紙黑字,斷斷是拿不回來的了,白白沒了那麼大一筆銀子,我是那麼受氣的人嗎?」
孫蔭迎著暖和的陽光,輕輕一笑:「我上下嘴皮子一碰,聽進去是她自己耳朵的事兒,就讓她們自個兒折騰去吧。」
主僕三人頓時掩嘴笑成一團,沒多久也坐上馬車離開了。
陳筱艾趴在窗邊,看著馬車遠去,對身後的文靈秀說道:「葉歌的這個嫂子不簡單啊,傅家分不了家,那以後他娶老婆,得讓他娶個更厲害的才能壓得住他這個嫂子,不然這背後的冷刀冷箭可受不住。」
「怎麼連你也操心這個。」文靈秀笑著將她扶下來,「之前老石也說過,葉歌少爺容易心軟,尤其是對女人,為著以後在內宅里不被欺負,得娶個身份見識都不低的妻子才行。只是咱們t葉歌少爺那張臉......」
陳筱艾想到傅葉歌那張連桃花灼灼盛開,在他面前都得黯然失色的臉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是,哪位世家小姐嫁給了他,一天到晚的容貌壓力得多重啊。
布和老闆罵罵咧咧地上樓來,他一邊轉動他手指上那幾個碩大的寶石戒指,一邊抖著雙下巴朝陳筱艾抱怨道:「陳姑娘,那位公主......那位三公主真的是公主嗎?談起話來威逼利誘撒潑打滾那是一個不落,市井婦人都沒她難纏!她剛剛走了還不忘順走我一套白瓷紅雪梅茶具,這真的是公主嗎!這是土匪吧?讓我往哪兒說理去嘛!」
柳容景愕然道:「......還順走你一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