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傘遮不住兩個人,很快林聽也濕了衣服,後背涼涼的,但是前胸滾燙。
「所以你承認了你喜歡我。」谷寓清笑了一聲,輕快得很。
林聽反應不過來,聞言懵了很久,他在谷寓清肩上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人,雨不知什麼時候飄了進來,打濕了谷寓清的劉海,水珠攢在發燒,形成瑩亮的珠玉,髮絲墜不住便隨風掉落,有光碎在鞋尖。
谷寓清低頭親了親林聽的鼻尖,抬手耳機拿了下來,音樂驟停,再無半點東西可以分掉林聽的心神,他看著谷寓清近在咫尺的臉,聽見他說:「我會讓你說愛我。」
心臟跳的厲害,好似存留了音樂的鼓點,林聽覺得胸口堵著那團東西倏地散了去,冰冷的空氣隨著呼吸湧入肺腑。
林聽的眸子濕漉漉的,在谷寓清臉上來回逡巡,那一點點的吻只像是一捧清泉,解不了燥渴的人,林聽抓著谷寓清的大衣,掂了掂腳回吻上那雙唇。
雨水被吻蒸發,滾燙熨帖心口,這是一個很認真的吻,谷寓清逐漸反客為主,而林聽只是淺淺的回應,他呼吸愈發急促,漸漸抓不住傘,雨兜頭而下,將人淋透。
谷寓清接過傘打正,向林聽的方向偏了偏,他聽見人喉嚨里滾過一聲悶哼,慢慢將人放開,又追著那雙唇輕咬了一口。
林聽低頭靠在谷寓清肩上,他輕聲說:「帳抹平了。」
雨太大了,谷寓清只聽見了含糊的聲音,他俯身問詢,只聽林聽說:「你接我回家,還讓我留宿,我把我自己抵給你,帳抹平了。」
挺浪漫的一件事讓林聽說的像是某種不可見人的交易,谷寓清琢磨了一會兒,沒忍住又在人臉上親了一口:「帳不能平,」他給林聽緊了緊外套,「這輩子都不會平。」
他欠林聽一點,林聽欠他一點,他就能與林聽變成交織的纖維。
谷寓清將林聽送回了家,回來時那把被他扔下的傘還慘兮兮的停在路燈下,傘面已經塌陷,傘骨彎曲,存起來的水足以養一條魚。
林聽站在十六樓的窗口,只看見了谷寓清離去的背影,儘管雨夜視野不清晰,但他還是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撐著傘的人。
「嘖嘖嘖,」南枝抱臂歪在牆上,房門大敞,穿堂風猛地颳起,「戀愛的人兒呀,甜蜜的很呀,你瞧瞧,這裡到處都是粉色的泡泡,酸臭味的泡泡。」
說著他撇了撇嘴,裝模作樣的在鼻子前扇了扇。
谷寓清走遠了,背影消失在濃重的雨幕,林聽慢慢轉身離開了窗戶,回頭就看見南枝向他伸出了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