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眠把全副身心都用在了抵抗痛楚上,渾身大汗淋漓,蜷得像一隻小蝦米,根本分不出精力聽寧以禮在說什麼。
如果聽見了,可能會拿個喇叭貼在寧醫仙耳朵上,把「下你馬的次」來回地喊,喊聾他。
漫長的一刻鐘後。
寧以禮終於收回了靈針,針上的碧色已完全消失,融進了姜朝眠的靈脈里。
寧以禮滿意地點點頭,對姜朝眠道:「今日施針很順利,辛苦少門主了。」
姜朝眠癱在床上一動不動,神思仍然恍恍惚惚。
要是時間再長一點,再頻繁一點,他毫不懷疑自己有天會被痛成精神病。
寧以禮收拾好東西起身,臨走前,像是在猶豫什麼,站在床前立了半晌沒說話。
姜朝眠也不想說話,但是他現在有扎針ptsd,看見寧以禮就覺得骨頭縫兒都在疼,於是忍著啞聲問:「醫仙還有事嗎?」
沒事快點走,在這兒多礙眼。
寧以禮面上流露出一抹疑似愧疚的神色,只是那表情轉瞬即逝,姜朝眠沒看見。
「我聽說,掌門要你儘快突破流霜劍第五層?」寧以禮斟酌著詞句,欲言又止,「 我的建議是……近幾日能不用靈力就先不用。」
「……靈脈施過針,需要時間將養。」
姜朝眠嗓音虛弱:「那麻煩寧醫仙直接跟我爹建議。」
跟他說有什麼用?他不想扎針不也挨扎了?
寧以禮啞了一瞬,搖搖頭長嘆一聲,轉身告辭。
伏商見人終於走了,跳到姜朝眠跟前。
他方才聽完兩人對話,存了一肚子疑惑。
什麼叫做「不是治病」的?既不能治病,那為什麼「非扎不可」?
那靈針用法如此詭異,不像什麼好東西,這傻子果然是被自己的同類欺負了吧?
伏商在姜朝眠眼皮子底下罕見地連叫兩聲,寶石似的金瞳盯著他,就盼著他和自己心有靈犀,把當下的境況解釋一二。
他這可不是關心人類,單純只是擔心自己的處境。
這樣萬一此人有朝一日被害,他才能及時脫身。
可惜姜朝眠這時候又看不懂了。
任他如何幻想,也想不到一隻貓會關心這麼複雜的事情。
他以為饅頭受了驚嚇,想也不想便抬手摸了摸貓咪的頭:「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去吃魚……」
姜朝眠驚呆了。
這柔軟的,宛如夢幻一般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