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檀木書桌上、草草鋪就的床鋪上,都留下來祝蘅枝的痕跡。
她當時一陣陣抽泣、一聲聲求饒,直至嗓子都喑啞了,秦闕才肯抱著她回她當時的寢殿。
雖然回了寢殿也沒有善罷甘休。
秦闕握緊了自己的另一隻拳,新張出來的一點點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自己的肉里,他搖了搖頭,可讓自己短暫的清醒了。
可就在這時,祝蘅枝很是無意地將原本遮擋在自己脖頸胸前處的那些烏髮撩撥到了一邊,一片雪白就映入了秦闕的眼底。
而方才灑出來的茶水也有一部分順著杯壁流了下來,一直滴到了祝蘅枝的鎖骨處,此時正順著方向慢慢地流進芍藥盛放的芳叢。
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是顫抖的,自己僅存的理智似乎要將他焚燒殆盡了。
眼前是看不到頭的黑暗,卻怎麼也無果。
他突然就想到了東宮著火的那次,當時他顧著清理政敵,滅高陽王滿門,也是那個時候,祝蘅枝懷著他的孩子,身陷火海,是不是也是今天這樣的無助?
可那次過後,作為夫君他,本應好好撫慰,他卻因為一時意氣,將人逐去了京郊別院。
不能再想了。
秦闕覺得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在這種時候,又想起從前來。
他閉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來。
祝蘅枝如今對他的態度本就是避之不及,今夜也不過是因為遭人算計才酩酊大醉成這副模樣,如若自己真得沒有克制住,做了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他與祝蘅枝之間不要說緩和關系了,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他不確定自己現在還是否能說出那句「是不是覺得我噁心?噁心你也得給孤受著」的話來。
但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來的結果,不是如今的秦闕所能承擔的。
秦闕伸出長臂,將祝蘅枝攬在自己懷中,而後用指尖頂開藥瓶子上的塞口,將小藥丸抵在祝蘅枝的唇邊,「吃藥,醒醒酒。」
祝蘅枝一點也不配合,頭一偏轉,那粒藥便滾落在了地上。
秦闕也只是倒了另一顆出來,再一次耐心地遞到她唇邊,他出聲動情地輕喚:「蘅枝。」
如此往復了三遍,醒酒藥總算是進了祝蘅枝的口中,餵進去的水一半也沿著唇角淌了下來。
祝蘅枝抬起手腕,用指尖描摹著秦闕的眉骨、鼻骨,所有的臉部輪廓,喃喃:「怎麼會這麼像呢?」
不過多久,她的神識終於清明了些,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瞳孔一震,撒開了手:「秦闕?!」
第50章 暖帳
祝蘅枝撒開手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後一推,而秦闕也正好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閃而過地情緒——害怕。
並不是她所表現出來的嫌棄抑或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