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抬高黏在一起的兩根手指,弱弱呼喚:「二哥。」
韓松掏出帕子給他擦手,全程沒看一眼。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就是這個意思。
沒了黏糊糊的感覺,韓榆總算靜下來心,一口咬住最上面那顆圓球。
偏頭去看韓松,鼓著左邊臉頰,含糊不清地問:「二哥,你怎麼不吃?」
韓松左手僵硬地舉著糖葫蘆,像手捧炸彈:「回去再吃。」
韓榆不依,催他快吃:「這是我給二哥買的,二哥忍心糟蹋了我的一片心意嗎?」
油嘴滑舌沒人能比得過你。
韓松被纏得沒法子,
只得繃緊臉皮咬一口。
酸不拉幾,還粘牙。
韓松清晰地感覺到,他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兩下。
與人擦身而過,對方注意到兄弟倆的糖葫蘆,不禁發笑:「看這兄弟兩個,糖葫蘆酸得嘴都歪了,還一個勁兒地吃。」
韓松:「......」
韓大人一世英名,毀在了手裡這根萬惡的糖葫蘆上。
而罪魁禍首,是身邊吃糖葫蘆吃得滋溜響的韓榆。
韓松舉頭望向若隱若現的彎月,心如死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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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去,韓大人的心梗仍未痊癒。
他在韓榆的督促下吃了一整根糖葫蘆,膩得不想說話,晚飯更不想吃。
給韓榆揪了一碗疙瘩湯,就回屋練習策論了。
韓宏慶還是沒回來,韓榆獨自一人坐在枇杷樹下,拍死兩隻早早現身的蚊子,吃完飯順便洗了碗。
接下來,是學習時間。
韓榆抱著書本和筆墨宣紙去找韓松,練習八股文,順便背了一篇文章。
這兩日發生太多的事,韓榆的腦袋也被韓家那些人占據了大半,都沒能好好學習。
猶記得三天前羅先生還誇過他的八股文寫得不錯,進步挺大,韓榆想在現在的基礎上更精進些。
他不好意思去麻煩羅先生,只能辛苦韓鬆了。
韓松倒是無所謂。
雖然韓榆平日裡古靈精怪,時常想一出是一出,關鍵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乖順的。
就比如現在。
即使先他一步寫完,也始終安靜坐著,不打擾自己寫策論。
韓
松寫完策論,給韓榆批閱。
韓榆在一旁嘀嘀咕咕,小聲著背書。
背好文章,韓松抽背過,就讓他回屋睡覺。
韓榆沒有立刻離開,從內袋裡取出三十五兩。
韓松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韓榆解釋說:「二哥和我一起發現的野參,能賣七十兩也全靠二哥,合該有二哥的一份。」
韓松雙手搭在膝頭:「野參是你發現,我不過受二叔所託跑一趟,大可不必如此。」
韓榆:「可是......」
「你若實在想給,就先放在你那處,我日後若有所需,再同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