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是祭祖和拜年。
一回生二回熟,韓榆也能面色如常地應對親戚們的捏臉行為。
只是膝蓋跪得次數多了,難免有些不適。
不過有小白在,睡一夜就沒什麼事了。
正月初二,各家媳婦回娘家。
許久未見,韓榆和外公舅舅舅母們未見疏遠,依舊和表姐表哥打成一片。
除此之外,韓榆和姐姐們也從蕭外公那裡得了押歲錢。
雖不多,但也是一番心意。
等回到家,韓榆把銅板塞進存錢的荷包里,好生存放好。
韓宏曄給的一錢銀子,韓榆每個月都會存下大半。
加上抄書所得,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收入,韓榆勉強也算小有資產。
正月初三,大姑小姑回來。
小姑韓春銀素來站在三房那邊,大姑韓春嵐在韓家待得不順心,就來大房二房這邊。
韓榆見到韓春嵐,又想起對大姑父不能生的猜想。
咬著筆頭遲疑了下,還是跑去找蕭水容。
蕭水容在灶房給韓春嵐沖雞蛋茶,餘光瞥見韓榆進來,頭也不回地問:「榆哥兒來作甚?」
韓榆邁開短腿跑上前,神神秘秘地招手:「娘,你低頭。」
蕭水容忍俊不禁,放下筷子彎腰:「榆哥兒想說什麼?」
「娘,我之前聽私塾的同窗說,若是夫妻二人成婚多年卻沒有孩子,不一定是女子的問題,也有可能是男子不行,這是什麼意思?」
畢竟涉及到夫妻之間,韓榆雖不太懂,但還是下意識覺得臉熱。
等說完
所有的話,臉上燙得可以煎荷包蛋了。
蕭水容先是一驚,又轉為沉思。
半晌後掐了下韓榆薄薄一層的嬰兒肥,故作嚴肅地說:「這話只能在娘面前說,日後不許再說,聽到了沒?」
韓榆小雞啄米點頭,一溜煙跑遠了。
後續如何,韓榆沒再關注。
反正韓春嵐離開時神色恍惚,很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韓榆默默給自己點個讚,繼續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
如此又過半月。
韓榆韓松辭別家人,開始新一年的私塾生活。
正月下旬,到了報考縣試的時候。
韓松、祁高馳並三個信得過的同窗五人互結,又有羅先生作保,報考十分順暢,只待二月開考。
韓榆明顯感覺到,韓松比往日更用功。
韓松幾乎是夜以繼日地學,好幾次韓榆起夜,都看到他屋子裡的油燈還亮著。
韓榆擔心二哥熬壞了身體。
畢竟他有小白,韓松卻沒有。
所以這天早上,趁韓松晨練後回屋更衣,他悄悄溜到灶房,往糙米粥里放了點東西。
將將收回手,忽覺後背一寒,下意識轉頭。
韓松立在門口,身後是未褪的夜色。
好似一隻即將脫籠而出的巨獸,張牙舞爪地要把人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