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一拱手:「太平鎮童生韓松有要事求見縣令大人。」
僕從見韓松滿頭是汗,遲疑了下:「你且等著,我去稟報縣令大人。」
韓松道了聲謝,候在縣衙外。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那人小跑著來:「韓童生,大人讓你過去。」
韓松在僕從的帶領下經過縣衙的前堂,來到縣令及其家眷居住的後堂。
褚縣令衣冠整齊,見了韓松也不廢話:「你深夜來訪,是為了什麼要緊事?」
他來安平縣數月,還是頭一回見著有人在半夜敲開縣衙的大門。
韓松深深作了一揖,緩緩道來。
......
韓榆一直躺在柴房的地上。
以雄哥為首的那群拍花子在隔壁好吃好喝,豪放的笑聲讓這群孩子們控制不住地全身發抖。
啜泣聲在耳畔迴蕩,韓榆輕嘆一聲。
每當這時,他總會感嘆自己和同齡人之間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些孩子在陷入險境時,大多是惶然無措。
反觀他自己,驚慌只是表象,實際上早已將周遭的環境和對手分析得全然透徹。
或許他就是個小怪物,骨子裡透著股瘋勁兒,才會用自己的血留作指路的記號。
伴隨著「咯吱」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韓榆頭一個被拎起來,雙腳離地,一晃三搖地被拎出柴房。
韓榆閉著眼
,感覺自己被塞進一輛馬車裡。
在他之後,不斷有人被塞進來。
馬車裡塞得滿滿的,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
有個孩子哭著往外沖:「我不要在這裡,我要爹,我要娘嗚嗚嗚嗚......」
沒等他衝出馬車,哭聲便戛然而止。
相貌柔媚的女子捂著男孩的嘴,臉上掛著與她模樣相悖的陰狠,掐著他脖子塞回去。
「不許哭,再哭當心老娘拔了你的舌頭!」
這下連啜泣都沒了。
不多時,馬車輕晃了下,往前行駛。
而彼時,韓榆借著前方的遮擋,將馬車底部的一塊木板整個兒揭開。
謝天謝地,這馬車沒想像中那麼結實。
韓榆探出手去,跟小狗撒尿似的,一路留下記號。
......
「所以你的意思是,安平縣出現了一群有組織有預謀的拍花子?」褚大人冷眼看向韓松,語氣里不帶任何的情緒。
韓松:「是。」
褚大人又問:「你還覺得你幼弟留下的血和物件,是在向你傳遞什麼?」
韓松:「是,學生以為他在為我們引路。」
褚大人沉默片刻:「可有依據?」
「其一,學生幼弟的玩物【1】是學生親自系上去的,學生系的是死扣,數月不曾鬆懈,沒道理這時候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