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工部官員來到徽州府,韓榆擔心出什麼么蛾子,就派人盯著。
幾日後,韓二回稟,說是看到於春常在驛館出沒。
韓榆當時有些驚訝,但還是遵從他的疑心,讓人查了於春。
這一查不要緊,還真查出些有意思的東西。
於春是個農家子,家境貧寒,全家靠著於春微薄的俸祿過活,僅是吃喝不愁的程度。
最近於家卻舉家搬到府城,購置宅院鋪子,起碼揮霍了上千兩銀子。
韓榆順著這條線往
下查,不僅查出於春私下裡與杜江頻繁接觸,還和趙家小姐——當初趙二老爺想塞給韓榆的那位——有著長達一年半的私情。
於家的暴富,一部分是收了杜江的好處,大頭卻是趙家和周家。
得知這一切後,韓榆隱而不發,只看於春如何抉擇。
他給過機會,可惜於春還是讓他失望了。
「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於春上前一步,雙手抓著欄杆,情緒激動地低吼道。
「趙家發現了我和穎兒的事,他們用穎兒威脅我,如果我不去找杜江,就把穎兒嫁給張通判做繼室。」
韓榆:「???」
他怎麼記得,張通判說他不打算再娶?
「穎兒才十七歲,怎麼能嫁給一個早已過了天命之年的糟老頭子?」
「之後的事大人都知道了。」於春鬆開欄杆,看了韓榆一眼又低頭,「若非大人拒絕了和趙家的事,穎兒也不會淪落至此。」
韓榆一哂:「趙家是跟本官提起過這件事,可本官當時就拒絕了。」
「你若真心愛慕一人,就該三媒六聘,堂堂正正迎娶過門,而不是私相授受,肆意遷怒他人。」
於春被韓榆說得啞口無言,漲紅著臉,恨不得把頭埋到胸口。
片刻後,他猛地抬頭,對韓榆的怨懟根本不加掩飾:「你懂什麼?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十六歲六元及第,十七歲官至四品的!」
不等韓榆有所反應,一旁的唐道明先笑了:「說來說去,還是你
自私怯懦,連登門求親的勇氣都沒有。」
韓榆垂手而立,淡聲道:「說完了?」
唐道明愣了下,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脖子。
定睛看去,發現韓榆看的是於春,這才鬆了口氣。
回京之前,他可不想再挨打了。
韓榆的視線穿過欄杆落在於春身上,鋒利的眸光扎得後者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陣刺痛:「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承認自己心胸狹隘,沒有上進心很難嗎?」
於春張了張嘴,有種被韓榆看透所有不堪,無所遁形的狼狽。
韓榆轉身向外走:「你好自為之吧。」
......
傍晚時分,韓松策馬回城。
韓榆坐在院子裡看書,壯壯在他腳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