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人太可憐了,親爹要殺他,親娘還對他非打即罵,要我是他,直接把鍾氏掃到一邊,管她作甚?」
「韓大人乃是君子,如何能對平昌伯夫人動手?」
「夠了!」
南陽伯實在看不下去了,衝出人群,一把抓住鍾氏捶打韓榆的手,往旁邊一推。
鍾氏毫無防備,被推了個踉蹌,後腰撞上門板上的銅環,失聲哀嚎出來。
待看清對她動手的人,鍾氏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大哥,你也
要攔著我?」
南陽伯面色冷沉,醞釀著複雜的情緒:「我不攔你,就讓你繼續當街耍瘋,成為人人茶餘飯後的笑柄嗎?」
鍾氏回過頭,諸多官員及其家眷正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而在這群人的外圍,是更多看熱鬧的百姓。
鍾氏如芒刺在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怒視著韓榆:「都怪你!」
韓榆低著頭,沉默不語。
清瘦的身軀,黯然的神色,再次成為眾人眼中的小可憐。
「陛下親自發話,不得平昌伯行報復之事,平昌伯夫人莫非忘了?」
「孰對孰錯,我們眼裡都看得清清楚楚,好一個蠻不講理的鐘氏!」
這些話讓鍾氏無地自容,不甘心地看了韓榆一眼,以袖掩面跑回馬車上,揚長而去。
「嘁——」
百姓噓聲,平昌伯夫人也不過如此。
韓榆的衣袍因鍾氏的推搡凌亂不堪,不疾不徐地收拾妥當,這才向南陽伯行禮:「鍾大人。」
南陽伯蠕動嘴唇,半晌才艱難開口:「我.....是你舅舅。」
韓榆垂眸不語,精緻到可以稱之為漂亮的面孔上透著抗拒。
南陽伯苦笑,平昌伯和鍾氏的所言所行終究傷了這個孩子的心。
索性不再提及彼此間的親緣關係,言辭懇切道:「我這妹妹打小就拎不清,腦子糊塗,你別放在心上。」
說著,鄭重其事地向韓榆賠了一禮:「我替她向你道歉。」
韓榆側身避開:「伯爺無需道歉,我知她是因為
平昌伯才會如此,權當扯平了。」
怎麼能扯平了呢?
受害者是韓榆,平昌伯現如今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分明是鍾氏有意遷怒。
南陽伯看著眉目俊朗,眼神清正的韓榆,心中嘆息。
他從來都不會低估了韓榆,也能預料到鍾氏後悔的那天。
罷了。
早在鍾氏執意要嫁給平昌伯的那天起,他就已經決定,絕不會插手平昌伯府的事情。
今日攔下鍾氏,是想保住平昌伯府的最後一層遮羞布,也不至於讓景修和靜雲那兩個太過為難。
如今看來,怕是不成了。
南陽伯還想說什麼,卻見韓榆越過他的肩頭,看向身後。
轉頭看去,來人是韓松和韓榆的兩位好友。
「韓某有要事與兄長商議,這便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