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招供,主子多年來的計劃便會徹底潰敗,後果不堪設想。
馬三深吸一口氣,呼吸中都瀰漫著濃郁的鐵鏽味道。
是從他身上的鞭傷里散發出來的。
鞭子足足抽了二百下,馬三被打成血葫蘆,他還是不肯鬆口。
鞭子不行,就換成其他。
赤紅的鐵塊烙在胸口,與皮肉接觸,「哧哧」冒著白煙。
馬三痛不欲生,但那張嘴還是跟河蚌一樣,硬得很,怎麼都不肯打開。
韓榆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審訊室里充斥著一股血
腥和焦糊交織的奇怪味道,張同知和吳同知剛進來就屏住呼吸,取出帕子掩住鼻子。
韓榆似無所覺,翻看著蘇總兵從馬三身上搜出來的信件,眼角眉梢流露出幾絲興味。
張、吳兩位大人再次眼神交流。
——寫了什麼?
——不知道。
——你去看。
——我不,你去。
——你要不去,我就把你存私房錢的事告訴弟妹。
——奸詐!
吳同知牙都咬碎了,佯怒瞪了眼張同知,蹭到韓榆身旁:「大人,這信件是......」
韓榆瞥了眼滿臉寫著「好奇,想看」的中年男子,輕咳一聲忍住笑意:「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
不遠處,馬三猛地抬起頭,眼神猶如鬣狗,若非麻繩束縛,恨不能生吞了韓榆。
韓榆不慌不忙,揮了揮手中的幾封信:「是不是覺得不招供,我就拿你沒法子?」
馬三吐出一口血沫子,這足以表明他的態度。
韓榆笑了笑,口吻篤定:「你是大魏人。」
馬三不怒反笑:「你在說什麼屁話?」
可韓榆分明捕捉到,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馬三驟縮的瞳孔。
轉瞬即逝,卻逃不過他的眼。
審訊室里,兩位同知和獄卒都驚呆了。
獄卒不敢發問,心裡跟貓撓似的,只能寄希望於同知大人。
大人您二位別愣著了,趕緊問一問啊喂!
吳同知不負眾望,咽下到嘴邊的驚呼,控制著不讓自己過於失態,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韓榆指著信紙上某個字:「眾所周知,這個字在大越和大魏的寫法不同,大魏要多出一點。」
吳同知看向那個「清」字。
一二三......四。
還真是四點水,而非三點水。
張同知也伸長了脖子看過來,一副確實如此的表情。
馬三嗤笑:「這算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