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年道:「周兄,文斗的事,你實在太衝動了,你如今一介白身,得罪傅家實非明智之舉。」
周時譽舉手作投降狀,「好了好了,文兄方才已經教訓過我了,宋兄你歇歇嘴,再者說,我等狀告科舉不公,早就得罪傅家了。」
他迅速轉移話題:「不過這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神色間難掩鄙夷。
宋景年嘆了口氣,「若不是太子機智,文斗怎麼會取消?」
「啊?這就是個巧合吧?」周時譽仔細回想殿上的事,確認且氣憤道:「他就是圖省事,不想惹麻煩。」
而且嚴格來說也不算沈明恆取消的文斗,是所有人都意識到結果毫無用處故而不約而同地沒再堅持。沈明恆在其中唯一的作用,大概是為自己脫罪做了些狡辯?
宋景年道:「那重開科舉,令五皇子負擔我等一月生計,此事又如何說?」
「巧合而已,太子不願科舉重開,自然要找些理由駁回,只是他沒想到五皇子為了對付他會甘願出這筆錢。」周時譽不假思索。
宋景年憐憫地看著他:「幸好你還沒有蠢到以為太子是單純捨不得國庫里的錢。」
很多人只能看到最表層,誤以為太子當真草包到不在意重考科舉,只是不願花錢,故而才有了為難五皇子的事。
聰明人會想得更多一些,他們覺得是沈明恆害怕了,所以才狗急跳牆,妄圖用這筆錢嚇到五皇子,之後順理成章取消此事。
尹則誨就是這麼想的。
落榜三人組最初也是這麼想的。
文黎若有所思:「宋兄是覺得……太巧了?」
「文兄知我。」宋景年笑了笑:「我不信這世上會有這麼多巧合,且每一次還都往與你我有利的局面展開。說句不好聽的,我等要是真有這麼好的運氣,現在也不會還坐在這裡。」
若是考上貢士,多的是條件更好的客棧願意接納他們,分毫不取。
他們不缺能力,恰恰是缺了幾分運氣。
宋景年又看向周時譽:「周兄,你對太子殿下似乎心有成見?」
周時譽的才學還在他與文黎之上,他都能想到的事情,周時譽不該想不到。只是討厭一個人的時候,總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對方,周時譽對沈明恆不滿,是以不肯接受那人或許是在幫助他們的可能性。
「太子殿下雖風評不甚完美,你卻也不是會以傳言定論的人,周兄,你為何這樣反感太子?」文黎也疑惑地問。
周時譽目光晦澀,「我曾親眼見到……太子策馬過鬧市,袖口染血……他打傷過人,或許還打死過人。」
所以他篤定了傳言無誤,篤定沈明恆就是這麼一個陰狠、凶戾、跋扈的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