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不知何時逸散出了濃厚的黑氣,張庭鶴像是被完全淹沒其中,分明還是人,卻有種鬼怪般的陰森。
他終於恢復了些許行動,黑色的鎖鏈重新拔地而起,粗壯如一座孤峰。
許是為了報狼牙棒的仇,許是對自己有充足的信心,張庭鶴摒棄複雜的攻擊形式,指揮著鎖鏈重重朝沈明恆砸下。
「急什麼?」沈明恆不閃不避,甚至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凜冽的風忽然像是被凍住般突兀消失,沈明恆衣袂無風自動。張庭鶴明明沒有察覺到靈力波動,但沈明恆就是輕飄飄地懸浮起來,與他一南一北面對面懸空而立。
「你……」張庭鶴瞪大了眼睛。
一道光刺破烏雲,滿是眷戀地灑在了沈明恆身上,像是整個世界對他傾注了毫無保留的愛意。
張庭鶴恍然間有種這人是不可戰勝的感覺。
連天道都鍾愛他啊,該怎麼贏?
一黑一白涇渭分明,柔和的光束中,沈明恆輕輕笑了笑:「雖然飛升之下第一人是誰還未可知,但是看在你活不長的份上,我不介意成全你。」
紫色劫雷迅速匯聚,於這驚雷中,沈明恆的聲音仍然清晰可聞,「看清楚了,這才叫飛升。」
*
遠遠發現幾大宗門聯袂而來且來者不善的時候,溫輕瀾就當機立斷地開啟了護宗陣法。
他們師兄弟幾個都是有這個權限的,然而她也好,她的兩個師弟也好,折騰了半天,都沒能成功打開護宗陣法。
天衍宗護宗陣法傳承千年,千年來無數弟子以靈蘊養,是這時間最頂尖的陣法之一,絕非尋常人能夠輕易破壞。
問題不出在陣法,出在他們。
有人對他們做了手腳,或許不止一個人。
但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間,敵人來勢洶洶,一時半會兒也來不及想別的手段了。
溫輕瀾帶著元嬰期以上的弟子長老外出應戰。
不能讓他們靠近山門,才踏入道途的年輕弟子在這樣規模的戰鬥下毫無反抗之力,連餘波都難以承受。
可是對方來了太多渡劫期了。
雖然這些渡劫看上去境界有些不穩,但渡劫始終是渡劫,有著大乘難以匹敵的力量。
他們且戰且退,沒過多久,戰場又回到了天衍宗的山門下。
這下他們退無可退了。
都被打到家門口了,宗門內不被允許參戰的弟子們也忍無可忍,拿起武器就沖了出去。
天衍宗的大門要是被攻破,那他們的臉就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