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士兵說不清楚,他急得上手拽著士兵往軍營里趕。
解縉步履匆匆,面色微沉,努力保持著鎮定,「不著急,你從頭到尾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軍營在近郊,饒是解縉緊趕慢趕,到達時十鞭也將要打完。
解縉騎馬而來,遠遠地就看見長鞭揚起又落下,少年背影清瘦,衣上滿是血跡,連鞭子上都覆上了一層紅色。
他眼前一黑。
解縉翻身下馬,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用力踹了那將領一腳,「陸行堂,你該死!」
解縉一介文人,這盛怒下的一腳對陸行堂而言跟被一隻兔子撞了沒啥區別,但陸行堂竟也被他踹得跪倒。
陸行堂顫抖地扔下手中染血的鞭子,抱拳愧疚地重複:「屬下該死。」
「公子。」長真趕緊上前將沈明恆扶起來。
沈明恆仍是從容不迫的模樣,他拂開長真攙扶他的手,自顧自從他臂彎處拿過自己的玄色外袍。
衣裳輕展,掩住了滿身血跡,唯有地上零星如紅梅的點點血跡,證明了並非無事發生。
沈明恆面色蒼白,眼神卻堅定明亮,像是收納了萬頃星辰。
他笑了笑:「先生也來了。」
解縉氣得又踹了陸行堂一腳,快步迎上前。
他不敢亂動,怕觸碰到沈明恆的傷口,只連聲催促地問周圍人:「請軍醫了嗎?叫他動作快些。」
「不必。」沈明恆搖了搖頭,他抬眼:「你叫陸行堂?本將軍記住了,起來吧。」
陸行堂仍跪著,只低垂著頭應了聲「是」,算是回答了這人的第一個問題。
在對沈明恆動手之後這人說了這樣近乎記仇與威脅的話,可陸行堂半點沒有會被針對的擔心。這樣有原則的沈明恆,誰都沒辦法懷疑他的堂皇正直。
沈明恆不緊不慢地整理袖口,「召集所有將士,本將軍有話要說。」
解縉眉頭皺得幾乎要擰成結,「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不上藥,還要瞎折騰什麼?」
「先生,我沒有任性,也沒有瞎折騰。」沈明恆好脾氣地解釋。
項鄴頓時不贊同地看了解縉一眼,「軍師,別這樣說小將軍。」
他心裡有些酸楚,百姓也就罷了,怎麼沈明恆對解縉的態度也與他們不同?
如果他沒有做錯事,是不是沈明恆就不會對他這樣冷淡?
項鄴眼眶微熱,但他雖然反駁了解縉,卻也忍不住開口勸說:「小將軍,先讓軍醫為您診治好不好?」
「副將,」沈明恆嘆氣:「聽令很難嗎?還是你對本將軍有意見?」
「不、不敢,不是的,屬下沒有!」項鄴慌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