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解縉說。
使者忍氣吞聲:「焦寧如今只能拿出這麼多了,軍師若還有別的要求,不妨直說。」
只要能度過此次危機,就算要打欠條也值得。
解縉冷酷而殘忍:「你們出不起價錢的,焦寧守不住了。」
這就像家中有人重病在床,大夫還在診治,一家子憂心忡忡,偏有人當面說病人活不過今晚一樣。
使者勃然大怒:「我等敬你是軍師,岷城就是這樣待客的?」
「我不過說了一句實話,你們這麼激動做什麼。」解縉好似察覺不到他們的憤怒,仍舊漫不經心,「不過,你們還有一個選擇。」
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舉城歸降,我保你們不死。」
想了想,又補充道:「罪孽深重者除外。」
話音落下,房間內頓時陷入久久地沉寂。
出乎意料的,兩名使者第一時間居然沒有表露出生氣憤恨,他們神色漸漸萎靡,仿佛虛空中有著某種看不見的存在,正一點一滴抽走他們全部的氣勢、希望、情緒,連同生機。
片刻後,他們長長嘆了一口氣,聲音乾澀,「容我等回去……請示主公。」
「請便。」解縉嘴角含笑,文人溫和爾雅的笑容如今卻無端顯得殘忍,「十日後,無論你們作何決定,岷城都會發兵,還請儘快商議。」
事關一城興衰,這時間已經不算充裕。
使者拱了拱手:「我等斗膽,可否請軍師遣人護送一段?」
「應有之義。」解縉微微頷首。
他們下去收拾行囊,項鄴從被掩著的屏風後出來。
他一頭霧水:「軍師怎麼改變主意了?」
不是說不摻和嗎?
「因為我這兩天突然有了一個猜測。」解縉並不隱瞞。
「什麼?」
「沈明恆和沈默都姓沈,而且年齡相近。沈默來歷神秘,出現的時間又恰巧能對上沈明恆失蹤的時間。」
解縉毫不恭敬地直呼沈明恆的名字,顯然氣還沒消,「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同時出現兩個這麼出眾的人,概率也忒小了。」
項鄴逐漸張大了嘴巴,「啊?」
他支吾道:「軍師,也不能這麼猜吧?這是不是太大膽了一點?」
軍師平時很謹慎啊,怎麼現在連一點證據都沒有就敢純粹亂猜,難道是將軍失蹤太久精神不正常了?
解縉漫不經心,「試一下唄,反正沒有損失。」
「如果猜對了,那焦寧本來就是他給我們留著的,就當是主動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