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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恆深吸一口氣:「多久了?」

「有一個多時辰了……殿下!」

沈明恆想要起身,剛要拂開被子,抬眼便見葉鳴謙與許茂通紅的眼眶。

他頓了頓,無奈地坐了回去。

「鳴謙,辛苦你走一趟,傳孤的口諭,先將二弟接來東宮。」

太宸殿是沈昱的住所,離東宮很近,沈明恆強調道:「動作小心些,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尤其不要驚擾父皇。」

沈昱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早些年打仗,累到極了也能倒頭就睡。

登基以後就沒機會上戰場了,處理政務費腦子也費心神,但越是如此,反倒越是難以入睡。

沈昱又武藝非凡,耳力與敏銳性都比常人好些,周圍一有些風吹草動就容易驚醒,醒了之後就更睡不著了,還容易頭疼。

沈明恆沒少為此麻煩太醫,配了好幾副藥,燃香也試了好幾種,總算有了些好轉。

但沈明恆還是很小心,夜深之後無論何事都不許人去打擾沈昱。

不過他身為一個很有本事又很受寵的太子,在宮裡要瞞著老父親做些事情是很簡單的,哪怕地點在太宸殿也一樣。

畢竟沈昱給他的權利極大,對他又從來不設防。

只有太醫的事情例外。

他前腳剛去找了太醫,後腳就會有人去找沈昱匯報,連諮詢什麼病症都能說得一清二楚。

沈昱決不允許沈明恆在身體情況上隱瞞他。

葉鳴謙抱拳:「是,臣這就去辦。」

沈明恆點了點頭,見葉鳴謙離開,又吩咐道:「許茂,拿一套孤沒穿過的常服過來,再多準備兩床被子。宮裡有凍傷膏嗎?也取些過來。」

沈明恆心中安慰自己,他這二弟平素身體好得很,才一個多時辰,應該沒事……吧?

沈明恆忍不住抱怨一句:「父皇也真是的,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難怪被人罵是暴君。」

這話他敢說許茂卻不能應,天家這對父子是如出一轍的雙標和護短,就算他和沈明恆關係再好,也不能真在他面前說一句沈昱的不是。

許茂只作聽不見,應了聲「是」,退下到隔壁房間取東西去了。

*

葉鳴謙是有在宮內行走的資格的,巡邏的侍衛認得他這張臉,見他腰間果然掛著令牌,遇見時也就微微低頭一禮,沒多盤問便悄無聲息地離開。

但逐漸靠近太宸殿之後,這個令牌也就不管用了。

太宸殿的護衛向來由一位禁衛軍統領與三位副統領負責,今日恰巧輪到統領值夜。

禁衛軍統領喻季元將葉鳴謙攔在殿外,面無表情地問:「陛下已經歇下了,葉將軍夤夜前來,所為何事?」

葉鳴謙自袖中又取出一枚令牌遞到他眼前:「奉太子殿下之命。」

「太子?」喻統領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沒崩住神色,臉上瞬間綻開了劇烈的喜意,偏偏眼中還有著不敢置信的惶恐,多種情緒雜糅在一張臉上,看上去扭曲怪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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