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謙也難以抑制地露出一個笑來,他點點頭:「殿下醒了。」
喻統領謹慎問:「可東宮似乎沒有動靜。」
太宸殿離東宮很近,可以清楚地察覺到那邊分明還是安靜一片。
假如沈明恆醒來,怎麼宮女侍衛一點動靜都沒有?起碼也該點幾盞燈吧。
葉鳴謙嘆了口氣,明明是愁苦的神色,語氣中卻帶上幾分與有榮焉的驕傲:「殿下說夜深了,不要驚擾旁人。」
喻統領一愣。
這確實會是沈明恆能說出來的話,畢竟要是他醒來的消息傳出去,別說皇宮,半個皇城都會被驚醒。
他們大夏的太子殿下,就是這麼一個溫柔到骨子裡的人。
喻統領突然原地蹦了起來,他飛快轉身:「我這就去稟報陛下。」
葉鳴謙趕緊伸手拉住他,「慢著!天亮之後陛下睡醒就會知道了,如今沒必要打攪他。」
喻統領緩慢轉身,眉頭皺成一團。
他心想這可不行,要是明天陛下知道他沒有第一時間稟報,他指定會被大卸八塊的。
喻統領忽然想到了什麼,確認問:「這是殿下的意思?」
「是。」
喻統領眉頭鬆開,語氣都輕鬆了許多:「這就沒問題了,不知葉將軍的來意是?」
「二皇子可還跪著?我是來請他去東宮的。」葉鳴謙如實道。
這句話很大膽,讓二皇子罰跪那可是陛下的意思。
喻統領問:「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自然。」
喻季元於是側開一步,「請。」
葉鳴謙沖他點了點頭致禮,步伐明確地朝前方跪著的人影走去。
二皇子沈璟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許久,雪落在身上,很快因為體溫化成了水,浸透了一層接一層的衣裳,再緩慢凝成冰。
深夜的皇宮也不是全然寂靜的,太宸殿外時不時會路過一隊巡邏的禁衛軍,會走過幾個值夜的宮人。
他隱約能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來,壓低了聲音說話,窸窸窣窣,煩人得很。
然而他實在冷極了,寒意禁錮了思維,他懶得回頭去查看來者。
——反正,他父皇的守衛已經夠多了,不稀罕他這一個。
他後方忽然伸出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沈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