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覺得他是很糟糕的皇帝、很無能的爹吧?
沈昱冷聲問:「鴻臚寺, 丞相可有告假?」
鴻臚寺猝不及防被點名,寺卿心中發苦, 腳步沉重地走到中間奏對。
告假那自然是沒有告假的, 但這種憑白的工作疏漏他也不可能擔。
寺卿硬著頭皮提醒他:「陛下,原先的丞相周言安昨日被您下旨除去官職禁足在家,目前丞相一職空缺, 還未有人擔任。」
沈昱:「……」
他輕咳一聲, 裝作沒察覺沈明恆看過來地目光, 「此事容後再議,上月關東大雪,壽春、廣固兩郡受災嚴重,如今情況如何了?」
鴻臚寺卿自暴自棄, 乾脆道:「稟陛下,此事也是舊相負責的。」
舊相一詞也是新鮮, 從前對於被貶的丞相談起時大多是諱莫如深的,在朝堂上難以迴避時至少也是直呼其名。
他們是官,被貶之後能成為良民而非罪人已是難得,不以「小人」做代稱都算他們有修養,總不能還恭恭敬敬稱呼「大人」吧?
可是周言安是不一樣的,看今天這情況,估計很快要官復原職了。
畢竟他們至今不相信周言安能做出「偏私包庇、瀆職濫權、縱容族人貪污賑災款」的事情來,況且這聖旨下達的也奇怪,審理判決都沒經過三司。
現在太子殿下在,一定不會讓陛下這麼胡來的。
沈昱不信邪:「江東百姓進京上告當地知府私收賦稅?」
鴻臚寺卿:「是舊相遣人去查證的。」
「發往西域各國的文書?」
「舊相草擬的。」
沈昱急了:「富陽縣令之子殺人、淮南致仕官員侵占民田、以及年底的封印歲宴?」
鴻臚寺卿越答越流暢:「皆為舊相一手操持。」
沈昱:「……」
他的丞相為何這麼能幹。
見沈昱有些下不來台,鴻臚寺卿立刻從善如流地上台階。
他跪地懇求:「還請陛下看在舊相勞苦功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恕他這一次吧。」
其餘朝臣也很有眼色,接連跪伏:「臣附議,求陛下給舊相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沈昱半點不覺得臉紅,「朕雖為君,也不能杜絕言路。既然諸位愛卿都這麼說,長海,去傳旨,讓周言安官復原職。」
趁這個機會,沈昱趕緊把之前的坑能填的都填了。
「太子病癒是大喜事,就當是給太子積福,將於策放出天牢,朕特赦他無罪。左文淵、董少鵬、方增、高振也一併赦免,全都官復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