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恆:「……」
沈明恆的目光一言難盡。
父皇,我這段時間不在,你究竟罰了多少個大臣。
這一番下來,沈昱上朝的興致都沒了,問了一下朝臣們可有事起奏,快速交代完就飛快下了朝。
沈昱剛走出大殿就悄悄去看沈明恆的神色,他搓了搓手,含胸駝背,像個憨厚的老農,「明恆,你生氣了?彆氣彆氣,爹都改了。」
窮苦人家當然不會講究儀態,這是他早年當農民、乞丐時的習慣,偶爾都還會泄露一兩分。
沈明恆無奈:「爹,說了要站直,這樣對心肺不好。」
「那你不生氣了吧?」沈昱期待地看著他。
「我一直都沒生氣,我只是很心疼爹。」沈明恆嘆了口氣,語氣消沉:「下獄的下獄,被貶的被貶,朝中大臣少了這麼多,這些活就只能爹一個人干,爹一定很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沈昱嘴角立刻控制不住地揚了起來,獻寶似地說道:「這江山將來是要交到你手上的,爹自然不能給你一塊破布爛絮。」
這都是什麼比喻。
沈明恆失笑:「好了爹,我們去用早膳吧。」
大夏卯時上朝,為避免御前失儀,上朝前不進滴水。
散朝的時間不定,需得看當天公務的多少,大多情況下都能在一個時辰內結束。巳時各官署上值,官員們會在這之前用早膳。
沈昱振奮:「去太宸殿,咱爺倆許久沒一起用早膳了。」
沈明恆搖了搖頭:「去東宮吧,阿璟也在。」
沈昱不是很樂意,嘟囔道:「叫上他做什麼?爹就想和你。」
「父皇,」沈明恆嚴肅:「弟弟們也是你的兒子,你這樣,就不怕他們嫉恨於我嗎?」
沈昱震怒:「他們敢?!」
沈明恆趕緊順毛:「他們不會,他們都是好孩子,我就是做個比喻。父皇,人心都是肉做的,我能看得出來,阿璟他們也很在乎你。」
「誰稀罕他們?」沈昱剛嘟囔一句,對上沈明恆不贊同的目光,他連忙表態:「朕可沒有虧待他們,給吃的給穿的,你幼時都沒這種待遇。」
他忽然反應過來:「對啊,你幼時都沒有,他們憑什麼過得這麼好?來人,即日起,削減皇子公主的日常用度……」
「父皇!」沈明恒生氣了。
沈昱收回胡說八道,正色道:「明恆,爹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皇權這種東西……爹不能讓他們抱有僥倖的覬覦之心,皇位是你的,誰也不能碰。」
他拍了拍沈明恆的肩膀:「爹知道你心善,這件事聽爹的。」
他當然也知道他的那其他幾個兒子就算要爭也不可能比得過明恆,但明恆素來重情義,手足相殘這種苦,他可不想讓沈明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