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手,喚來禁衛軍首領,讓他暗中包圍南府。
既然是「暗中」,顯然沈明歡不想鬧大。陳御史一時不知道沈明歡是不信他,還是仍對南懷瑾留有情分。
沈明歡起身,笑了笑:「朕親自走一趟,陳愛卿可要一起?」
陳御史堅定地點了點頭:「臣隨陛下去。」
他得為陛下掃除奸臣佞言,與南懷瑾當面對質、據理力爭,免得重情重義的陛下又被騙了。
南府還是南懷瑾小時候的那個南府。
以沈巍對南家人的怨憤,這宅子自然沒人敢住,生怕被沈巍遷怒。沈明歡當了皇帝後,又重新把這宅子給了南懷瑾。
這時候倒沒人怕南府不詳了,訪客日夜不絕,南懷瑾也來者不拒。
他在仕途上如日中天,理所當然遭到了嫉恨,也曾有許多人上表彈劾,但沈明歡全都壓了下來,一幅南懷瑾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理所當然。
這麼一來,南府的客人更多了。哪怕並無所求的人,也會找個時間上門拜訪,畢竟這人在宮中為奴七年,他們全都是袖手旁觀的幫凶,他要是記恨,整個朝堂都別想好過。
敦王自認為選擇在南府商討實在是一個很聰明也很大膽的做法。
沈明歡這人稱得上洞若觀火明察秋毫,官員貪污也好爭功委過也罷,他都能第一時間把人揪出來,唯有在南懷瑾的事情上稱得上昏聵愚昧。
敦王觀察了很久才敢確定,沈明歡對南懷瑾的信任居然真的可以用盲目兩個字形容。
他一邊不屑,一邊又實在慶幸。南府每日進出那麼多人,誰會連小廝的臉都記得清清楚楚?即使真有人發現不對勁之處,誰又敢搜查南府?
與南懷瑾的接觸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順利,饒是以敦王這種善於隱忍的性子也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他舉杯:「事成之後,本王定然不會虧待諸位,今日以茶代酒,多謝諸位匡助。」
他素來謹慎,不會允許自己在外面喝醉。
南懷瑾也舉杯致禮,淡笑飲盡,「多謝王爺。」
在場的世家家主、朝中大臣亦是紛紛舉杯,眸中一片貪婪,仿佛他們所謀之事已經成了似的。
敦王又倒了一杯茶,「還得多謝南先生為本王牽線,此次若能將沈明歡那黃毛小兒斬於馬下,南先生當居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