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鄰國看拉力賽?」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車鑰匙往奚玉汝的手裡塞。「剛剛開的那輛車是給你買的,你好像很想要。」
無關的、無用的、無情的一番話。
好像他們只是鬧了一個很小的彆扭、好像他們真的是兩情相悅的情侶、好像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橫亘著什麼不可逾越的矛盾。
然而黎奉的語氣冷淡、態度客觀,這不是哄人,而是威逼利誘。
還是這樣,又是這樣,總是這樣。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黎奉,我確實需要休息,但你沒有必要和我一起。」他試圖將話說得更清楚一些,也忍耐著讓自己看起來更體面一些。「我一個人就好,我覺得我們已經……」
他意圖解釋的話沒能說完,黎奉捂住了他的嘴,仍舊固執且毫無感情地說那三個字。「不可以。」
奚玉汝努力地和黎奉對視上,試圖在這昏暗的環境當中去看清對方的眼睛,試圖從那樣一雙十年來未曾有過任何強烈波動的瞳孔中看出一些情緒。
可沒有,什麼也沒有。
窗外的風在呼嘯著,巨大的玻璃窗被狂風打得砰砰作響,窗口那棵柔韌的樹似乎都要被攔腰吹斷了。
黎奉的手並未完全的捂住他的口鼻,然而他卻在此時此刻感受到難以呼吸。
在下一陣驚雷落下之前,他劇烈地掙紮起來。轟隆一聲巨響,房屋亮如白晝的的那一瞬,他將黎奉猛地推開。
垂在身側的手不停地在顫抖,連握拳的力氣似乎都已經失去了。
他幾乎是低吼著說:「黎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你懂嗎?我要離開這裡,我要走!你現在聽清楚了嗎?」
「你到底是怎麼能做到上一秒還和別人在結婚,下一秒就跑過來找我的啊?」他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揪下黎奉西裝口袋上的那一朵禮花丟在地上,用腳尖不住地碾磨著。
「我不想再繼續和你玩這種情人遊戲了,你現在就回去找向清,找你未來的伴侶,找那個能夠安撫你易感期的Omega,你跟他去結婚、你跟他去過你的後半輩子!但你放我走吧,行不行?」
鼻腔又酸又澀,這股酸脹感又迅速地蔓延到整個腦袋,致使他半邊身子都在發麻。
可與他難看的歇斯底里相比,黎奉是那麼體面、那麼得體、那麼冷靜、那麼高高在上。
他說:「奚玉汝,我已經不結婚了,你不要說這樣的氣話。」
一種巨大的無力感漫了上來,幾乎在這一瞬間就將奚玉汝給淹沒。
為什麼會這樣呢?怎麼變成今天這樣的?
他顫顫地吐出了幾口氣,「你覺得我現在是在說氣話嗎?」
「不是嗎?」黎奉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