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汝的胸口因著急促的呼吸而不停地起伏著,他閉上眼睛壓下酸澀,卻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他是情感遊戲當中的輸家,是歡情場上的出局者。
既然贏不了,那就及時止損、主動退出。
「你說得對,我現在確實很生氣,所以我需要冷靜一下,」他重新睜開雙眸看著黎奉,喉結滾動了幾下。「但我覺得你也有必要好好地想一想,我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就這樣吧,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
黎奉對他伸出了手,可被他躲了過去。
他反手打開門,一刻也不停地往外走走,最後又借著風的力道把門重重地關上。
將那個讓他感到歡愉的、無助的、幸福的、悲傷的、夢幻的、現實的根源關在了門內。
-
門外就只有一輛車,不過車鑰匙剛剛黎奉給了他。
迎著風走了幾步,眼睛被風吹得有些乾澀酸脹,他重重地揉了幾下,打開車門坐進去。
車廂內有著一股非常馥郁的混合花香,其中香雪蘭的味道最為濃郁。
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即刻摁下車窗,帶著濕氣的風立刻灌進來捲走了大半的香氣。
汽車發動的時候,他才遲遲地發現車被改過,引擎的馬力很足、剎車盤非常有力、輪胎的抓地性也非常好。
也是,不改怎麼追得上他的車。
引擎的轟鳴在無人的街道炸開,他看著前方的路將腦袋徹底放空,潛意識卻讓他驅車去向熟悉的地方——他獨自住了十年的老舊房屋。
然而開到一半,他才察覺到不對勁。
貧民區除了陰暗潮濕之外,許多建築物都幾經改變,成為了一個讓人不敢說熟悉但又不能肯定陌生的地方。駕著車彎彎繞繞地行駛了許久,他最後迷失在了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地方,直接將車開進了一個死胡同里。
他在駕駛座呆坐了幾分鐘才下車,左右看了一圈,發現真的找不出一點熟悉的感覺後直接蹲在了路邊。
人倒霉起來,真是喝涼水都要塞牙。
「喲,這不是那誰嗎?」倏地,不遠處響起了一道聲音。
他順著聲音看去,發現是個體型高大的男人,但身材略微有些發福,腹部將polo衫頂起了一個弧度。等人走近了之後,他才終於從此人的面容輪廓中找出一些熟悉感——是柴則。
柴則的臉頰處有一道很深的疤,貼著嘴角一直到耳根,從增生的肉來看,這傷疤已經有一定的年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