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白的皮膚上冒著粉意,一看就知道打了某種激素,的確不可能是「混進來」的小偷。
少年是被賣回來的玩物,是被虐待的孌寵,是活著的人。
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行為嚇到了他,言欲拿出一瓶止血的微型噴霧,在少年的驚恐瑟縮中輕輕噴向他的傷口。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幾歲,還記得自己從哪來嗎?」
「我叫……」少年的眼睛飛快往他伸來的手腕掃了一眼,「沙弗萊,他們都說我星際年齡在十六十七歲,被倒賣過很多次了,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
沙弗萊,不是裴松凜。
言欲眼眸微眯,卻又覺得自己的懷疑有點可笑。
不過是被人提到了亡夫的忌日,他就變得神經質了?
平息情緒,言欲起身:「我知道了,我可以帶你出去,別哭。」
豪門易出紈絝,有幾個軍官私底下乾的齷齪事他也聽過不少,膽子大到在他慶功宴上玩的,姓李的還是第一個。
但現在首先要處理的……言欲將目光落到少年身上,眼底漸漸浮現出一層冷意。
他憎惡跟裴松凜長得像的人。
「沙弗萊」沒發現言欲眼底的惡意,聽話地止住了眼淚:「謝謝您,您真是一等一善良的好人,只要您能幫我出去,我願意用盡一切報答您……」
言欲冷冰冰打斷:「跟上。」
少年身體太過虛弱,為了跟上他的腳步還要小跑著追,剛到門前就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言欲眼疾手快,抬手攔了一下,才讓他不至於摔個嘴啃泥。
「謝、謝謝。」少年臉色蒼白,虔誠地攀住他的手腕。
「現在午夜剛過,我下了指令,我個人通道的巡查員已經離開。」言欲話是溫柔的,但左手指尖卻夾著一枚小小的晶片。
「像」裴松凜從而接近他的人數不勝數,但從沒有人在他手上討到什麼好果子。
他看著手上的病毒晶片,這種新型的殺人手段非常便捷,植入後五秒就會化成一灘血水,痛覺都不會有。
適合這些年紀不大,又怕疼愛哭的小孩。
言欲判斷著動手時機,跟前的少年卻腳步一頓,忽然捧住了他的手:「您真是個好人。」
陌生的親昵讓言欲有一瞬的晃神,像是露出獠牙的狼忽然被嘴邊的小兔子舔了一下。
只是一瞬間的分神,言欲的手腕卻傳來一陣劇痛。
他低下頭,只看見血淋淋的痕跡從手腕上浮現,轉身時少年身上髒兮兮的黑袍已經被蓋在臉上。
……他被偷襲了。
言欲扯下臉上的黑袍時,孱弱的少年已經沒有蹤影。
他低頭,手腕上的綠寶石手鍊不見了蹤影,腕骨上還被扯出兩道血痕。
言欲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右手,後知後覺地發出一聲諷刺的笑容。
「沙弗萊……?」
他手鍊上的綠寶石,學名沙弗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