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關上,溫熱的牛奶就被推遠,言欲冷冷地抬眸:「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話音剛落,倒是少年懵懂又茫然地偏了偏頭,旋即又低落下來。
「哦……您是宿醉之後,都忘了嗎?」很輕試探,夾雜這些許埋怨。
言欲下意識有不好的預感:「什麼。」
裴松凜卻將那杯被挪遠的牛奶又端了回來,甚至親自餵到言欲唇邊:「嘴巴都幹了,先潤一潤?」
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人動怒,言欲剛要拒絕,就聽見他說:「昨天晚上是我帶您回來的。」
剛剛蓄起的情緒忽地一散,言欲看著他:「還有呢?」
「宋副官在處理珀爾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我替他去接的您。」裴松凜將昨天晚上的意外輕描淡寫地蓋過,抬眸露出笑,「在納維亞。」
他的視線毫不避諱,昨晚發生了什麼幾乎是寫在臉上,言欲看著他:「所以?」
「剛才我給您發了通訊,我還是覺得您應該看看。」
言欲臉色深沉,抬起終端映出一方光幕,畫面完全由另一個人的視角出發,所以裡面只有昏昏欲睡的他。
但地點不是納維亞,而是這裡,他家的沙發上。
……赫然是昨天晚上關於「給次機會」的一問一答。
難怪這人一大早上敢堂而皇之地,以這樣的姿態進入他的書房。
敢情是真的覺得從他這兒討要到身份,所以要他買帳?
言欲臉色陰沉地回眸,看到的是少年虛浮的笑意:「您親自首肯的,上將。」
無名的怒火燃上理智,言欲右手落在桌面,聲響不輕不重。
「你活膩了。」
裴松凜預料到他會那麼惱怒,但仍然是淺笑:「沒有。」
「那你敢威脅我?」
裴松凜頗為遺憾:「因為就現在的處境而言,留在言上將身邊是我最想做的,而顯然……您沒有這個意思。」
自從在軍隊立足之後,言欲就極少被人這樣激怒。
他沉下情緒冷笑:「那你覺得就一段畫面,能讓我買單?」
「不止一段畫面,還有我的真心。」少年眉眼輕輕彎著,誠懇又真切,結合他的所作所為卻讓人感覺虛偽,「無論少將您信不信,您都是我活著這麼多年裡,見過最好看最讓我心動的人,為您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莫名熟悉的理由,像一枚針,刺過神經末梢。
「三言兩語就敢說為我去死的人不止你一個。」言欲錯開視線,無意識迴避,「你不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