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凜兩步並作一步,邁到一身冰冷的紫毛身後,毫無障礙地把下巴靠在他的肩頭,然後就跟找到支點似的渾身不用力氣。
「好累,好疼,您走慢點呀……」他拖長嗓音,在耳邊又輕又啞,「言上將。」
冷翡翠般的眼眸斜視而來,言欲語調冰冷:「現在就是上將了?剛剛不是罵得挺起勁麼?」
裴松凜眨巴眨巴眼,一臉無辜:「冤枉,我可是半句您的壞話都沒說。」
言欲才懶得跟小屁孩計較他們在背後戳脊梁骨那裡幼稚行為,看向正前方:「不好好呆在學院等上課鈴響,曠課?」
身側的人氣息虛弱,但落到耳廓上仍像是一根升過溫的羽毛,一下一下掃出敏感的癢:「唔……准許老師抓曠課的學生,不允許學生找曠課的老師?」
更何況,他的言教授才不止是「曠課」那麼簡單。
言欲一把推開他的腦袋,心想真不該問這個問題。
人只要活膩了,幹什麼都是沒意義的。
裴松凜感受著跟他指節接觸時那陣淡淡的冷,被迫推出距離,只能站直身子跟在他的身後。
星艦內昏黃的光落在少將挺拔修長的後背,映照在衣領之上,那截細白的脖頸仿佛落了一層漂亮的糖霜。
五官是能偽裝的,但腺體不能。
明明是上將,但里的皮肉卻格外細嫩白皙……沉睡於此處的Beta腺體,已經覺醒且分化,成為Omega了。
這個念頭甫一撞入腦海,裴松凜就感覺喉間一緊,連著犬齒也微微地泛著酥癢的感覺。
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湊近,就被扯著領帶拽進了一間房間。
像是誰的私人臥室……正廳臥室甚至連浴室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料理台。
裴松凜掃了一眼,沒看到多餘的人在,眉眼才緩緩鬆開。
言上將能任由新的小寵挽他的手,卻不願意讓小寵進入他的私人空間麼?
「言上將,您跟星際海盜到底有多深的友誼,居然在他們這裡還有一個套間?」裴松凜嗓音帶笑,眼眸卻愈發深沉,「還是您早就準備棄明投暗,跟整個T11星區,或者說星際帝國為敵?」
言欲轉過身,臉上的偽裝並沒有卸下,蒼白陰鬱的輪廓襯得那雙綠眼睛像夜裡虎視眈眈的狼。
他慢慢地抬手,用掌心覆蓋到少年腹部傷口的邊緣:「怎麼,知道我跟域外海盜勾結,破滅了你攀附帝國權貴的夢,很失望?」
該怎麼說呢,言欲在T11星區雖然聲名狼藉,但是個實打實的上將。
等年紀上去了資歷再混深點,在整個星際帝國都能排得上號,當「裴少將」所剩無幾的擁躉退役消失,他說不定就能憑藉幾場戰役翻身洗白,破格得到身份躍遷的機會,被編入首都星的軍閥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