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凜眨了眨眼,輕輕攀在療愈艙邊,跟他四目相接:「……幾點了?」
言欲托著下巴,冷冷地看著他:「事丨後的第十八個小時。」
「……」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裴松凜覺得跟上次昏迷了整整三天比起來,還算有進步。
他輕咳了一聲,慢慢地將掌心搭在床沿,然後碰了碰言欲的手:「……記得那麼清楚啊?」
言欲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畢竟你本事大,差點死我身上,能不清楚?」
還說什麼馬上就回來,出去了之後就沒一點動靜。
裴松凜安靜片刻:「……這話很有歧義啊,言先生。」
言欲偏過頭,目光落在不知道那一點上,嗓音冷清:「有什麼歧義,我黑寡婦的名聲遠揚在外,床上不死幾個……名不副實。」
裴松凜看著他清冷的側臉,低低地笑,抬手:「抱抱?」
言欲皺眉:「抱什麼。」
「即便過了十八個小時也還是事丨後,想抱抱。」裴松凜朝他拍拍手,「溫存一下。」
言欲頓了頓,有些迴避:「我腿傷沒好……你在水裡。」
「那我……」裴松凜輕輕地牽了一下他的衣角,輕聲問,「可以打濕你的被單嗎?」
「……」
言欲無情地把衣角抽了回去,側身攏著被單。
等裴松凜以為請求無望時,卻又聽見他嗓音很輕:「那你負責換。」
裴松凜低聲失笑,毫不猶豫地就挪了上來,當然沒有那麼煞風景地把被單全部弄濕,他只是在邊上輕蹭了一圈,然後抱住了言欲。
裴松凜深深地在他後頸嗅了一口氣,聞到了兩股信息素交錯的味道後,他才似安心:「怎麼忽然覺得你變小了?」
言欲的右腿已經能動了,雖然會牽扯到傷口,但他還是輕踹了一下那條長到墜地的魚尾巴:「你自己反省。」
他這張是正常的雙人床,誰讓這條人魚拖那麼長的尾巴就躥上來。
裴松凜嗯了一聲,指尖沿著他右腿的紗布輕觸:「清理的時候……打濕了沒?」
話音剛落,他就察覺言欲的耳尖冒出了紅。
但言欲的語氣卻表里不一,非常冷淡:「沒有,我又不是做完就丟半條命。」
裴松凜的呼吸溫熱,落到皮膚上帶來一陣顫慄:「怎麼辦,你嫌棄我。」
言欲煩悶地把被子一把扔到裴松凜身上,然後起身落地:「濕漉漉的,煩死了。」
他進了裡間,裴松凜下意識想跟上,才發現療愈艙旁放著一管血液和一套衣服。
他低低地笑了,重新穿上衣服後,落地追上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