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歸盯了一會兒那塊蓮子糕,最後動筷,夾入了口。
甄如意看著他吃完,關切詢問:「味道如何?」
「十分好。」
「好吃就多吃些,可別因為生氣而辜負了美食。我閹人一個,不值得小道長這般高風亮節之人生氣。」
「小道不敢,只是懇求督公別為難一個孩子。靜勤師弟是師父拼死從野狼嘴裡救出來的,先天不足,有些愚鈍,自小養在觀中沒孩子跟他玩,養蠶是他為數不多的喜好,因為養蠶就懷疑他,欺負他,小道心疼。」
甄如意愣了愣,默默給靜歸倒了杯茶。
這一頓宴,吃了一個時辰也就結束了,甄如意叮囑亦失哈和阮留好好送靜歸回三清觀,亦失哈和阮留答應,駕車揚長而去。
「督公,他的話,幾分可信?」
甄如意憑欄而坐,月色如水,落在他身上,不自著羅衣。他搖晃著手裡的酒杯,輕笑一聲,悠悠道:「聽聽就得了,這個靜歸,給他搭個戲台子都能演十天半月不帶喘的。」
張和不理解,起碼在他看來,靜歸的話可信度是很高的。
「那靜歸的師弟靜勤如何?」張和又問。
「那小子應當是沒問題的,靜歸提到他時,眼神,表情,小動作,不曾有假。」
這便是他能做上督公的原因之一:察人之不能察。
「那我便叫人繼續盯著靜歸,尤其注意他和周郢的往來。」張和道。
這也是他能當上甄如意第一副手的原因:明督公之所想。
甄如意點點頭,伸了個懶腰:「給我披個外衣,起風了,天涼了,這身子,卻要開始辛勞一陣子了。」
那一頭,亦失哈和阮留將靜歸送到三清觀後,也不讓靜歸腳占地,亦失哈扛著靜歸就往弟子房走,阮留在一旁快步跟著。
到了弟子房後,亦失哈將靜歸往床上一放,阮留冷冷撂下一句:「小道長好生休息,今夜督公心情好ʟᴇxɪ,若道長今後有需要幫忙的,可到內廠。」而後便和亦失哈在門外一眾三清觀弟子的注視下離開了。
他們一走,三清觀一眾弟子便呼啦一下擠了進來,七嘴八舌地問他今晚如何,有沒有被內廠的人為難。
靜歸咳嗽幾聲,將被亦失哈扛著時巔得擠到嗓子眼的飯菜咽回去。那麼貴的菜餚,一口都不能吐出來。
他擺擺手,安慰一眾師兄弟道:「無事,不過閒聊一場。」
靜勤擠在最前邊,一條鼻涕進進出出,嘴巴上還沾著一粒米飯。
靜歸看著他這模樣,開始尋思為何自己在宴上差點因為靜勤暴怒而惹惱甄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