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親師兄,這事自然得師父來代勞,他不過是取巧變了個說法,看他師父的反應約莫也是不懂這些。
衛風撥弄了一下護腕上的紅繩,江顧給他系的時候很認真,連多餘的繩結都沒有露在外面,十分地整齊。
「衛師兄,你這護腕是玄晶銀做的吧,真好看。」有個小弟子道。
衛風笑道:「正是,這玄晶銀柔軟服帖但又刀槍不入,我庫房裡還有好大一塊呢,你們若想要去找我拿。」
「真的嗎?那便先謝過衛師兄了!」那個嘴甜的小弟子道:「沒想到衛師兄如此慷慨大方,我叫柳獻,師兄可千萬別忘了。」
衛風心情正好,「不值一提的小東西罷了,」
玄之衍不著痕跡地搗了他一下,衛風沖他眨了眨眼睛。
「對了,師兄們聽說了嗎?斜雨峰昨日好像隕落了一位師兄,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好像是被人殺了。」柳獻壓低聲音道:「就是之前在透春峰迎接我們的辛文師兄,有人說是宗內弟子乾的。」
幾個人頓時驚呼出聲,只有衛風臉上閃過了分異色。
「宗門內禁止打架鬥毆傷同宗性命,違反戒律者要杖責三百自毀丹田,」玄之衍自小便待在陽華宗,對戒律比他們熟悉,「應該不是同宗弟子。」
通常來說各大宗門對內鬥是嚴厲禁止的,這也是為了保護新生代力量,自毀丹田對修真者來說是最嚴厲不過的刑罰,陽華宗的弟子天天被耳提面命,自不會以身犯險。
衛風掌心沁出了點細密的汗,雖然當時是那個老變態逼著他,但確實是他動手殺了辛文。
只是後來他被扔出了雲池,也不知道那個老變態有沒有毀屍滅跡。
想起在朝龍秘境對方狠辣利落的手段,衛風覺得對方不可能替他考慮得這麼周到,若被查出來是自己殺的辛文……
衛風神色惴惴,不過又忽然響起此事江顧也知曉,頓時放下了大半的心。
有師父在,至少那些人能讓他辯解一番。
只是一直等到宴席散,衛風也沒能找到江顧。
「師父只同我說明日卯時一刻去清平峰。」衛風四仰八叉躺在飛舟的軟榻上,喝靈酒喝得有些微熏,他哼笑了一聲:「他肯定不知道我平日裡卯時三刻才睡。」
「然後一直睡到未時三刻。」玄之衍抱著軟枕笑,他也喝了不少,指著衛風大著舌頭道:「你有了師父,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不然你師父就不要你了。」
「你師父才不要你!」衛風抬腳去踹他,結果飛舟一晃踹了個空。
玄之衍嘿嘿笑了兩聲,抱著軟枕垂下了腦袋,含糊不清道:「我師父……我師父死了,他早就不要我了,衛風,衛風你說,他修為那麼高,去過那麼多次朝龍秘境,怎麼會折在那裡面?他明明這麼厲害,我……我現在特別後悔怎麼就沒跟他一起回去,他第一次帶我進秘境,去之前還說要鍛鍊我,嫌我過得太安逸……這回好了,他死了我可不就安逸不下去了……」
他顛三倒四的說著,最後抱著枕頭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想我師父了。」
衛風聽著他的哭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