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衍自小便被亓鳳元帶在身邊長大,他又是一眾弟子裡年紀最小的,亓鳳元這麼個嚴苛不近人情的人對他堪稱溺愛,說是師父,同親爹也沒什麼兩樣。
衛風眼前閃過了亓鳳元被一劈兩半的血腥畫面,被飛舟晃得有些犯噁心。
他至今沒想明白亓鳳元為什麼要取自己的性命,也沒想明白那老變態為什麼要放走他。
玄之衍長長地抽噎了一聲,像是借著酒勁,將積攢了半年的痛楚全都發泄了出來,抱著衛風嚎啕大哭。
「你今日拜了沈庾信,以後他就是你師父。」衛風低聲道:「之衍,這話說給我聽便罷了,若讓沈長老聽見,怕會心生不喜。」
「……我明白。」玄之衍抱著膝蓋靠在榻前,「我就是心裡難受。」
安靜了片刻後,玄之衍又出聲道:「你今日有些太過招搖了,那將那些拜師禮交給你師父的時候,副宗主臉都綠了。」
「就是要招搖些。」衛風閉著眼睛,聞著自己周身的酒氣咧嘴笑道:「氣死他們。」
玄之衍說:「這段時間你還是要小心些,儘量待在你師父身邊,好好修煉。」
「卯時一刻啊。」衛風哀嘆了一聲,「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他想起江顧低頭給他系護腕時專注的神情,抬起胳膊擋住了臉。
飛舟晃晃悠悠地落在了連雲峰頂。
而另一邊。
烏拓趴在自己搭建的小草窩裡,看著正變幻身形的自家主人,疑惑道:「主人,您怎麼沒將衛風帶回來?」
以它對江顧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等到明天再開始教徒弟。
江顧換上了身黑衣,「不能將人逼得太緊。」
「拜師難道沒成功?」烏拓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果然沒哄好吧?」
它就知道江顧這種冷冰冰的木頭是沒法擁有道侶的。
江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哄好了。」
「唉我就知——嗯?」烏拓有點詫異地歪了歪腦袋。
江顧一勾手就捏住了它的後頸,「休息夠了?」
烏拓頓時大驚失色,「不不不,主人,我為了你和靈龍宗那些人拼死一戰,身上的傷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