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白隱隱明白了什麼,不可置信地看著遠處孤零零的兩座城池, 「不是說八閣修士大部分都從順樓選拔嗎?難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吳仁臉色沉重了下來, 「我和吳義一出生便在順樓,順樓里的孩子在娘胎里便能測出靈根和天賦, 我們和其他孩子一起在裡面學習, 訓練, 每年都會有考核和淘汰,修為到了就會去陰陽樓參加試煉,合格者才能進入八閣,然後為煙雨台賣命去探索古神殿和秘境, 搜尋神器和資源。」
「那些不合格的呢?」林飛白不贊同地皺起眉。
「有些資質不好的都無法降生, 被淘汰的分情況送去各樓各城池,也有許多留下來的……」吳仁臉上難得生出幾分厭惡, 「為城內有更多的孩子做準備。」
「所以你們要找的那個女人,最好還沒來得及懷孕,這裡的孩子一出生身上便有生死契。」
林飛白壓著怒意道:「你們望月簡直毫無人性!竟如此……如此下作!」
教養良好的年輕公子說不出更惡毒的詞語,卻想到了自己受了重傷的妻子,如果周聽然被困在這種地方,他簡直不敢想像,那些女子的家人又該如何心急如焚。
「林公子想多了,他們沒有家人。」吳仁自嘲道:「世世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許多人到死都沒出過城門。」
「你們這些出去的孩子就沒想過回來救他們?」林飛白愈發憤怒。
吳仁苦澀道:「就像我和吳義,甚至不知道生下我們的是誰,怎麼救?身上背著生死契,又能救得了誰?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們資質相同又默契,才沒被分開。」
林飛白沉默了下來,看向走在前面的江顧,「七公子,我們只救曲豐羽道友嗎?」
江顧停下了腳步,面無表情地看向他,神情冷淡漠然。
林飛白心底一沉,他不該問這話的,江顧是出了名的無情道,那些狠辣的事跡整個平澤都聞名,指望這麼個冷情冷心的人去救一群毫不相關的人,實在希望渺茫。
「我們此行是要拿到金靈塔。」江顧道。
林飛白自嘲一笑,心道果然如此。
吳仁卻開口道:「金靈塔是維繫順逆兩城的命脈,他們便是靠著金靈塔處置叛徒提升胎兒資質,拿走了神器,這兩座城恐怕也……」
林飛白心神頓時為之一震。
——
順城某處府邸。
曲豐羽神情煩躁地盤腿坐在榻上,看著面前的青年,「小子,怎麼個意思?」
宋崇時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我從拍賣場救下了你,你連句謝謝都不肯說?你可知那些女人都是什麼下場。」
「我需要糾正你一點,你是明碼標價從拍賣場裡買下的我。」曲豐羽目光不善地盯著他,「而且我還知道,你們順逆樓和乾坤樓極其不對付,我估摸著是你們知道我從前跟鄔和致那點關係,所以才拍下我,想試試能不能藉此挾制他,可惜你們算盤打錯了,要是他真在意我,壓根就不會將我丟進生死樓,所以你將我帶回來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