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人行道往前,影子越拉越長,再下台階,走到橋的另一頭,靠近草叢的地方——這裡倒是約會的好地方,草地茂密,香樟樹遮天蔽日,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易紹南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身後傳來一陣疾風,很快,誰朝他飛撲而來,用了點力氣,目標非常明確——他的腺體,易紹南一偏頭,陪他推搡了幾個來回,對方來不知死活,還不肯收手,易紹南來火了,反手一擰,將對方鉗制住——是黑子。
他明明給麻哥發的消息,為什麼他沒來。
黑子不死心,後脖頸散發著Alpha的信息素,是野黑莓,真是人如信息素,易紹南聞到這種味道只想吐——他怎麼敢呢,敢標記信息素等級比他高的Omega。
就在易紹南準備收手時,黑子一個反撲,抄起草叢中的磚頭朝易紹南砸,易紹南閃躲了一下,「搞半天是故意的——」易紹南瞬間冷靜下來,手腕稍一用力,黑子疼得嗷嗷直叫,接著,他掏出什麼東西,動作敏捷地捆住黑子的手和腳,再將他往臨江處拖拽,另一端繩子系樹上,最後用力一踹——
窸窣的滾動聲伴隨著一陣『嗷嗚』慘叫,易紹南拍了拍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杵在原地怔了半天,半晌才反應過來,迅速拔腿就跑,是麻哥。
從麻哥這個角度能清楚看見一個迴蕩在半空中的人形——黑子被易紹南五花大綁,倒吊在一棵樹上,人卻垂懸至臨江的岸邊上空。這還不夠,易紹南翹著腿,一邊咬著狗尾巴草,一邊搖晃繩索,嫌黑子盪得弧度不夠漂亮。
正所謂殺雞儆猴,用黑子還警告麻哥應該夠了。
難不成麻哥還能替黑子鳴不平嗎。可笑。
天快黑了,易紹南拍了拍衣褲,走到岸邊,探頭往下看:「繩子很結實,放心吧。」說完,他便原路返回。一路上,他覺得整個世界都清新了,原來主動出擊是這種滋味,他想了想,確實不該當受氣包,弱者是可恥的,黃教官罵得對。
今天是周四,晚間八點有一檔易紹南非常喜歡的綜藝。
他懷疑自己最近多少是有點毛病,要麼冷如冰霜,看誰都不爽;要麼柔弱無力,利用Omega的先天優勢,讓Alpha放鬆警惕,好讓他下狠手;要麼就是現在,一定要看綜藝,這樣就能沒心沒肺地笑,再磕一包瓜子,還得喝一杯啤酒,沒錯。
易紹南沒有直接回家,繞了一圈重新來到便利店,買了一大包零食,拎在手裡挺沉。
結帳的時候,小姑娘問他:「最近是有人在等你嗎?」
「誰?」易紹南抬起頭,露出一張英俊的臉,他短髮凌亂,眼角有一顆淚痣,顯得表情有點無辜,讓人不忍心欺騙。
小姑娘悄悄說:「不認識,來店裡好幾次了,好像在找你——」
正說著,有其他顧客進來,易紹南提著袋子,推開便利店的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