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更沒人敢看他的臉了。
當然,他也沒去看柏嘉樹,電話都沒打過。
費德明不在跟前,陸澤州讓易紹南去醫院待著,易紹南是懂得做人的,陸澤州不問,他就不多話。反正他每天回來,陸澤州只要在看見易紹南在樓下晃,心裡就有數。
陸澤州現在連姜凡的面都不見了,等費德明回來後,直接扔了一張卡過來:「問他想不想出去讀書,就當是散散心。」
「誰?」費德明以為他說的是柏嘉樹。
主僕二人對視著,彼此心知肚明,但陸澤州倔得跟驢似的,絕不輕易鬆口,「還能有誰?臨湖苑的祖宗!」那就是姜凡,費德明心裡明白了。
費德明的步伐比往常輕快,這種場面當然得他談,畢竟終於要出這口惡氣了。
上了車,費德明跟易紹南說:「過段時間把臨湖苑掛出去。」
易紹南點頭:「好。」
等紅綠燈時,易紹南低聲說了什麼,費德明眉宇凝重,問他這件事陸澤州知不知道,易紹南說『知道』。姜凡手伸得長,干涉陸家生意,從中謀取私利,以前陸澤州睜隻眼閉隻眼,但把事情做到這一步,還是頭一次聽說。
「那些材料在他手上,他說如果老闆今天下午不來,他會把東西交出去。」易紹南說。
費德明忍不住笑起來,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交給誰?警察嗎?」
車廂里氣氛輕鬆,有輕微笑聲,晨間光線溫暖,車流行動緩慢,但緊湊有序,費德明隨手打開廣播電台,心情十分愉悅。
讓易紹南意外的是,陸澤州真的要過來了,費德明讓他別管,站到門外去。
這種場面費德明見多了,處理起來非常輕車熟路,先讓三五個助手幫忙打包姜凡的行李,任憑姜凡怎麼罵都不要管,畢竟他現在已經失寵了,最後姜凡實在沒辦法了,看見門外還站著一個人,瞧著臉生,他朝對方招了招手,易紹南走過去。
這麼冷的天,姜凡穿一件單薄的羊絨毛衣,灰藍色,鼻尖凍得微紅,眼角有水光,是看著挺惹人憐的,「陸澤州去哪兒了。」
費德明的視線轉過來,由於隔得遠,他只看見易紹南的嘴一張一合。
姜凡整個人氣得發抖,但也是奇了,他竟然沒拿易紹南撒氣,而是木木地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發顫,一字一頓地說:「我就在這裡等著——等到他來為止!」
陸澤州是晌午到的,進門時讓費德明先出來。
「我來處理就行。」費德明不希望陸澤州臨時心軟,功虧一簣。
「讓開。」陸澤州面容嚴峻,偏了偏頭,示意費德明走開。
一聽到陸澤州的聲音,姜凡立刻從沙發上起身,眼圈紅著,聲音委屈至極:「澤州,我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