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辦公室,何道安在自己的工位前坐下,旁邊工位的老師今天請假,他把那個老師的轉椅拉到自己旁邊。
「坐下說。」
馮植面如土色地坐下,雙手置於腿上,手指不安蜷縮。
何道安留意他的小動作,笑道:「你緊張什麼,我還能把你活吃了啊。」
馮植嘴唇張合兩下,輕不可聞吐出一個字音:「……沒。」
何道安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不是讓你來挨批評的,這次作業你完成得也很好。」
馮植卻敏感地抓住一個字眼。
也。
說明還有別人。
除了梁星灼還有哪個別人。
一想到這,馮植不由得攥緊褲腿,極不情願又不得不面對事實:「我完成得不好,最後一道選擇題沒做對。」
何道安在講卷子的時候提過一句,梁星灼的這套卷子是滿分。
這麼難的卷子,梁星灼考了滿分。
就算有參考答案在手,但答案也不是只發給了他一個人。
機會還是均等的。
馮植有些討厭自己明白這些道理,他寧可不明白。
明白了有什麼用?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道理會隨時跳出來嘲笑自己。
「其實你可以做對的。」
既然馮植主動提到了正題,何道安就順勢往下說了,他攤開馮植的卷子。
何道安對班上學生的作業是有要求的,每道題都必須寫上解題過程。
選擇填空題的卷面沒地方寫,他就讓學生加一張草稿紙貼在卷子上,一起交上來。
馮植的卷子也有這張草稿紙,他拿起紅筆圈了圈解題過程中馮植用到的超綱理論。
「你知道自己在學習上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不是不夠刻苦,而是壓不住自己總想賣弄的心思。」
馮植被何道安說得臉色漲紅,無從辯駁。
「高考不是競賽,雖說有壓軸難題,但也在考綱範疇以內,你這道題如果老老實實用考綱知識算,你不會算錯,也不會耗費這麼多時間。」
「我也沒怎麼花時間……」
「還嘴硬?」
馮植不說話了。
何道安語重心長地勸他:「平時作業和考試,歸根結底是為了在高考中拿好成績,你如果一味跟人較勁,把主次順序都顛倒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你成績一直都不錯,硬要說也就語文和英語薄弱一點,抓緊時間查缺補漏,重點大學肯定是沒問題的。」
馮植忽然抬頭問:「那老師你覺得我能拿省狀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