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灼感覺這應該算糊弄過去了,明面上傻樂兩聲,趕緊扯開話題:「你今天還有手術嗎?」
周歸與正準備回答:「暫時——」
梁星灼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趕緊出聲制止:「啊啊啊啊停停停!你不要回答我!我也什麼都沒問!」
這個點還不到交班時間,沒交班那就還算夜班。
醫院有個無法考究但經常發生的玄學現象,那就是上夜班的時候,絕對不能問或者說「今晚沒有手術/病人了(嗎)」,否則當天晚上會忙得不行。
前兩年周歸與剛入職,他不知道的時候總這麼問。
後來偶然被周歸與同事科普了,他想到自己以前問了那麼多,得把他哥忙成什麼樣,愧疚地沖周歸與說了好多聲對不起,心疼他哥疼得眼睛都紅了。
周歸與揉著他頭笑他傻,說自己不信這些,也沒有因為他的關心變得忙碌過。
他只感覺到了幸福。
上夜班也被人掛念惦記的幸福。
梁星灼雖沒再自責,不過自那以後有意不問不說。
剛剛真是心虛過了頭,連一直習慣的避讖都忘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蠻差勁。
不止對他哥說謊,關心也不夠,一整天只想著湊錢。
「對不起,哥……」梁星灼愧疚極了。
周歸與微怔,隨即輕笑:「道什麼歉,傻不傻。」
「以前就跟你說過,我不信這些。」他問起別的轉移梁星灼注意力,「三明治好吃嗎?」
梁星灼「嗯」了一聲:「好吃,我都吃完了。」
「回頭再給你做。」
「好呀。」梁星灼套上衛衣,問,「你今天還上班嗎?」
「上,下午有門診。」
「啊……」梁星灼擔憂道,「可是你一晚上都沒睡。」
「我回辦公室在沙發上眯一會兒。」
「好吧。」梁星灼心疼他,「我哥好辛苦。」
周歸與看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屏幕,視線好像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星星。」他忽然輕輕地叫梁星灼小名。
梁星灼:「怎麼了?」
周歸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