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當作以前閒聊那樣回答:「嗯,不參加。」也主動說了一句,算是禮尚往來,「我在名單上看見你的名字了,挺意外的。」
秦彥問:「意外什麼?」
「這次援助去平邑縣,周邊鄉鎮是靠海漁村,氣候挺潮濕的,開春了蚊蟲也多。」
秦彥自嘲:「你是想說我嬌氣吧。」
周歸與想不到他會這樣曲解,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想著你一貫害怕蟲子,去平邑縣應該很不適應。」
這下輪到秦彥意外了。
他沉默了好幾秒,倏地輕笑。
「真受不了,你怎麼就不是一個人渣呢。」
周歸與沒聽懂:「什麼?」
秦彥心知肚明,周歸與只是在乎朋友,在乎朋友,所以記得朋友一貫害怕蟲子,而不是拿他當什麼特別的人。
周歸與只是人好而已。
是他自作多情,忍不住拿這種不具備特定意義的好,作為自己萬一是特別的一種依憑。
直到現在還會一閃而過這種念頭。
已經被明確拒絕過了,秦彥不可能再舔狗到自爆,而是高傲道:「沒什麼,你不必知道。」
周歸與一時詞窮。
秦彥緊接著問:「你不參加是因為你弟要高考?」
窗戶紙都沒有了,人都被拒了,他現在也懶得再愛屋及烏,跟著周歸與叫梁星灼的小名。
他的情況秦彥都清楚,周歸與沒什麼好裝的,直接承認:「是。」
「你是不是……」
秦彥才問了個開頭就停下來,頓了幾秒也不繼續往下問,到此打住:「算了。」
周歸與又一頭霧水:「我是不是什麼?」
「不想問了,沒什麼。」
秦彥捏著水轉身離開,不知道是說給周歸與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最後來了句:「我才懶得管你的事。」
周歸與搞不懂秦彥突如其來的情緒,思考了幾秒,沒頭緒便作罷,轉身往反方向走,也回科室了。
變動發生在名單公示期的第五天,周四。
被任命為領隊的年輕醫生,他懷孕六個月的妻子突然腹痛進了急診,在婦產科檢查後說母體和胎兒情況都不太好,建議生產前住院保胎。
年輕醫生當天向科室說明了情況。
他和妻子家裡只有自己的母親可以照顧妻子,其他至親要麼身體不好,要麼已經不在人世,母親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眼下他沒辦法撇下家人去外地工作,提出退出這次醫療援助。
科室和院方了解情況後,於情於理都不好再讓他參加了,從醫療隊名單上劃掉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