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他順手帶上,他出去後右轉,路過三間病房後轉身進了安全通道。
樓梯上,姜佟抱著腿坐在那,見他來便直問:「他醒了?我可不可以去見他?」
沈斯岩睡了多久,姜佟就在這坐了多久,蕭喆想起昨天差點踩油門把這傢伙撞飛出去的畫面,心裡頭還是忍不住的懊悔,他應該踩下去的,踩下去姜佟沒了,他去踩縫紉機,這世界能少很多逼事兒。
也許是想法太過外化,蕭喆臉上吃人的神情落在姜佟眼裡,讓他也起了不少戾氣。
「蕭喆你到底要跟我槓到什麼時候?」
「什麼叫我跟你槓?你不就是想趁這機會照顧他,讓他再對你心軟一次嗎?別搞出這副鬼樣子來顯得是我在為難你!」
姜佟不反駁了,他呼出一口濁氣,將臉埋了下去,好半晌,他才說:「是,我就這意思,你出來太久了,趕緊回去吧。」
醫院樓道里的光挺亮的,蕭喆就這麼看著縮成一團的人,不知誰在他身體裡拿他的心臟拔河,幾番焦灼之後呲啦一聲裂成兩半,脆生生地落了地。
而後只聽砰地一聲,他一腳踹在安全通道的大門背後,又疼的一個趔趄扶住了牆壁——
「嘶——他說想吃牙記的煎包,明天早上!」
沈斯岩醒來就再也無法入睡,蕭喆累的在一旁睡著了,輕微的打著呼嚕。
他是有些餓了,尤其在想起煎包之後。
因著胃不好,這幾年都沒怎麼吃過牙記的煎包,但牙記在平竹的名氣只增不減,他們家口味調的重,煎過後表皮酥脆,內里軟糯,一口下去濃香爆汁,姜佟吃過一次就有癮了,只可惜表演班對形體要求過於苛刻,他吃胖一點很快能被發現,那時候為那張嘴挨了不少罰。
沈斯岩也心疼,在他饞到躲在被子裡抹眼淚的時候把人摟進懷裡哄,然後將還有餘溫的煎包放在他鼻子前。
誰知姜佟聞到味兒就張嘴,隔著紙袋將煎包含在嘴裡,在沈斯岩驚詫的呵斥下才依依不捨的鬆了口。
沈斯岩將紙袋剝開後重新遞給他,但姜佟這次不敢再張口了。
沈斯岩便道:「就吃一個不會胖的。」
「會額。」
「你小測還有一個禮拜呢,明早我陪你去操場跑兩圈,就當沒吃過。」
「真的?」
「嗯,吃吧,我不騙你。」
宿舍也沒別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姜佟就這麼躲在被子吃了起來,沈斯岩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覺得姜佟這樣偶爾不帶腦子的下課回來,還挺有意思。
「睡吧斯岩,我定鬧鐘了,」蕭喆忽然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瞧著他,「我一會叫護士。」
「好。」
蕭喆聽見回話立刻昏睡了過去,沈斯岩瞧著新換的藥水灌入靜脈,沒來由地想,上一次吃煎包其實離現在沒多久,姜佟說那是宵夜,可份量太多,他只吃了一個;上一次跟姜佟睡在一張床也沒過多久,那天夜裡,姜佟偷跑進他臥室他一直是醒著的,所以他聽見了,姜佟縮在他背後綿綿地叫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