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燕七走在前面, 夏思山和言如意跟在後面,二月將近,枯樹開始抽新芽,夏思山拂過那些綠芽,春天快要來了。
屆時所有的冰雪都會消融,所有的傷痛都會消散,只餘下百花齊放的春光,她希望言如意也是如此,也如來日的春景一樣,光明燦爛。
「燕七,幸好你來接我,」燕七七繞八繞,看似混亂,但其中又有規律可尋,要是讓夏思山自己走這條路,還不知道迷路到什麼時候。
燕七沒有回頭,他仍在辨認方向,奇門遁甲變化無窮,總是要更加小心的,他道:「少閣主歸山,屬下自當來迎。」
夏思山蹭了蹭言如意的手背,低聲問道:「怎麼樣,言將軍,學會了嗎?」
她一直注意著言如意的動向,知道言如意一面走,一面記著燕七走過的路。
言如意這是習慣成自然,她從前領軍打仗,總是喜歡分析路線,這樣才能出奇制勝,到了這裡,仍舊改不了這個毛病,在馬車上,她就告訴了夏思山這件事。
夏思山不以為意,「那就記著吧。」
言如意以為她不明白,開口解釋道:「這是你們燕閣的隱秘之事,怎好被我一……外人窺去。」
夏思山聽了這話,很快直起身子,離言如意很近,言如意也後知後覺,這話說的並不好,早在上元燈節她就答應了夏思山的求娶,這才跟著夏思山回到燕閣的。
她於情於理,都算不上外人,夏思山好像有點生氣,言如意卻不知道從何處哄她。
言如意低下頭,她絞著手指,沒什麼底氣地問:「夏思山,你生氣了嗎?」
肯定是生氣的,要是換了她,她定要拿起玄微打人的,夏思山實在是好脾氣。
「我不生氣。」夏思山抬手輕輕捏住言如意的下巴,手指極有心計地從言如意的唇畔掃過,「不過言將軍說這樣的話,叫我很傷心。」
這樣浮於表面的傷心,言如意早就見過了,夏思山又在騙人,可是能怎麼辦呢,就算是夏思山的鉤子上沒有餌料,言如意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咬上去。
「那你要如何才不傷心?」言如意環住夏思山的脖子,眼睛亮得好像有星星在閃。
自從大仇得報之後,言如意經常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個神色總是讓人能窺見她從前的驕傲肆意,但也只是一角而已。
夏思山真想看見曾經的言如意的全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她心不在焉地繞著言如意的頭髮,輕聲問道:「與外人相對的,是什麼?」
言如意哪能明白不過來,她挑了挑眉,湊到夏思山耳邊去說:「內人。」
她發現夏思山的耳朵上有一顆小小的痣,言如意吻了上去,到了最後,還欲蓋彌彰地道:「這是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