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彗腳下冰刀劃出更多圖案。先是迎著節奏的3Lo,落地正好踩在重音上。節奏復又放緩的旋轉,漂亮的2A之後又進入到一段快節奏的步伐。
大概是已經上冰持續練習了許久,何彗滑到這兒,體力逐漸不支,笨拙感從不經意間漏出馬腳。
「加速加速。」瑪麗在一旁拍著手大喊。
何彗咬著牙,頂著乳酸堆積的難受,大腿發力加快滑行的步伐,做完一串捻轉步。這種邊轉體邊前行的步伐在冰面上留下了一串如電話線般痕跡的步伐,給何彗的短節目營造出一種漫遊的輕快感。
瑪麗看著何彗的動作,一言不發,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何彗餘光瞥見編舞師神情的微妙變化,當下心一沉,還是堅持將最後的步伐完成,然後跳躍著進入最後一組多種姿態的旋轉。
「搖搖欲墜的貝爾曼。」
不知什麼時候,林曉曼已經走到瑪麗的身邊,說出了略微冷酷的評價,讓何彗心中升起一股不甘心。
她咬著下嘴唇,卻沒辦法反駁。
「這幾天先把短節目熟悉一下吧。」瑪麗的臉上重新掛著淺淺的微笑,結束了今天漫長的練習時間。
滿頭白髮的奶奶離開了冰場,何彗卻仍然呆呆地站在場上,腳步魔力般地牽引著身體,推著她再次滑行。
何彗把剛才最後那段步伐和旋轉又做了一遍。不滿意,就再做一遍。腦海里自動播放著音樂,何彗的臉頰因為高強度的練習逐漸漲得通紅。
「明天再練吧。」林曉曼看不下去,出聲打斷了旋轉。
何彗吸了下鼻子,腳步停住,卻沒下場的意思。
「腳被粘住了?」林曉曼無奈,「瑪麗對合樂和音樂表達的要求很高的,你這才第一天,不用著急。你也不想受傷吧?」
小朋友的腳踝還在生長期,太過長時間的訓練百害無一利。
「哦。」何彗擦去額頭的汗水,終於乖乖走下冰場。
這天晚上,何彗難得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又不由自主想到自己遠離花滑的上輩子,心裡莫名著急起來。
第二天,何彗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來到現場,不出所料收到了調侃。
「這樣吧,今天先把自由滑的編排大致學一下,就不扣細節了。」瑪麗說道。
「我可以的。」話雖如此,但何彗這張明顯睡眠不足的臉沒有絲毫說服力。
瑪麗已經讓林曉曼再度兼職起音響師,笑著回答何彗,「明天會扣細節,不著急。」
經過昨天的初次磨合,何彗對瑪麗的編舞風格有了深入的了解,依葫蘆畫瓢的學習過程算得上一帆風順。她的跳躍能力沒的說,瑪麗甚至當場臨時改了更難的步伐進入。
瑪麗似乎是感覺到何彗給自己施加的額外的壓力,今天再沒有說她步伐的問題。
「自由滑的時間四分半,一定要合理分配好體能。」瑪麗提醒道。
何彗心理年齡是個成年人,自然敏銳地察覺到這份體貼。她點頭,準備在今後的訓練日程里多加些陸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