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廣山又瞪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盯著人不說話的時候,挺嚇人的?」
「我知道。」
曹廣山手一頓,又嘆了口氣:「霏霏,我也是為你好。」
雲霏霏學他也嘆了口氣,說:「做什麼不是做啊。況且這行自由,不用朝九晚五,也不用看人臉色做事,有什麼不好?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女的?」
曹廣山放下筆,語重心長:「霏霏,過完年就三十了吧,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你媽走得早,你爸再婚忙著新家,哪還有心思管你?你自己一個人住,要是碰到個什麼,你怎麼辦?」
雲霏霏沉默了會兒,說:「廣叔,你要是有合適的幫忙留意一下。」
曹廣山見她聽了進去,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她:「我外甥,比你小兩歲,在市三中教書。」
證件照,眉眼周正。
曹廣山說:「1 米 75,211 本科畢業,高中數學老師,父母也都是老師,市里兩套房。」
雲霏霏把手機還回去,說:「這麼好的條件怎麼還沒找著對象?」
曹廣山倒了杯熱水遞給她,才說:「忙。」
雲霏霏喝了口熱水,潤了潤喉嚨,語帶調侃:「光叔,該不會是人有什麼問題吧?」
曹廣山臉一沉:「瞎說什麼!這是我親外甥,哪來的問題?!」
雲霏霏噗嗤笑出聲:「逗你玩呢。」
曹廣山沒好氣瞪了她一眼:「那我把你聯繫方式給他,你們先聊著?」
雲霏霏點了點頭:「好。」
眼前突然一道黑影罩下,雲霏霏抬起頭。
高馳。
不知怎麼了,耳邊突然響起他那一字一頓的一句:「好的,我知道了。」雲霏霏扭頭看向一邊。
高馳來問母親的出煞時間。
所謂出煞,就是指人的第一縷魂魄離開身體,有的在斷氣前兩個小時,有的更早。
曹廣山問了些咽氣前的症狀,得到高馳的回答後,閉上眼,伸出右手,拇指食指掐起,嘴裡嘟嘟囔囔了會,說了個時間。
封建迷信都講究裝腔作勢,雲霏霏笑了笑,低下頭。
「餓麼?」
雲霏霏直覺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愣了愣,抬起頭看向高馳,但看他黑著張臉,又覺得不是,就沒說話。
高馳見她不回話,又問了一遍:「餓麼?」
雲霏霏遲疑了會兒,盯著他,慢兩拍地點了點頭。
「灶台剛搭起來,還要再等等才能開飯。」高馳從口袋裡掏出兩袋盼盼法式小麵包,放到桌上,說:「這個,先墊墊肚子。」
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他人就已經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雲霏霏愣了一秒,雖然不喜歡這玩意,但還是拿來一個撕開,張開嘴一口吞了。